她穿着高腰紧身长裤,细长的黑色背带用铜色质地的钩子勾着裤子,白色衬衫束进裤子里,几粒黑色的袖钉束着细长的手腕,只有小臂部分蓬松着。
头发松松垮垮的扎着,额前发丝有几缕垂下,没有丝毫情绪的明艳脸颊上溅着血,肌肤在灯光下,白的不真实。
脚下躺着一个驴脸男人,她睥睨的看着,像是一位目中无一物的女王。
季聿白怔然看着她,一腔怒火与紧张,顿时没了用武之地。
更多了些失而复得的轻松。
“小姐。”卓日有些哑然的喊林连翘。
林连翘抬眸,淡淡看向不远处。
季聿白眼底的猩红还未完全褪去,手中拎着刀,侧脸还有一块没有消下去的伤痕。
他像是来干架的。
林连翘对卓日说,“今天就这样,把收集到的东西都交去警察局,让他们明天去抓人。”
“好,小姐。”
林连翘将手中的枪扔到井庆禾的身上,踩着脚下井庆禾流的血,走向季聿白。
“你来干什么?”
季聿白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脖子,衣服上溅的血,将手中的刀扔了,脱掉身上的外套,穿在林连翘的身上。
“抱歉,我来晚了。”季聿白的嗓子哑得不像话。
林连翘往外走,语气平静,“就算没有你,现在的我也能自己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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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连翘在出国第一年就开始学武了。
练武和练舞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前者更需要力量,而后者更需要柔韧美感。
在季聿白身上她不仅学会了心狠,也学会了用武力武装自己。
练了一年后,教练说她性子太软,不够野性,对付一两个男混混还可以,如果真遇到练家子,恐怕抵抗不了多久。
林连翘就在国外练枪,拥有了枪支许可证,申请到了一支猎枪,每年都去参加冬天的狩鹿,她亲手打过不下五只。
她去看地下黑赛,亲自下场打过好几场,体验到了死亡逼近时,自身所能爆发出的力量的极限,林连翘就明白了教练所说的野性是什么。
她去学习骑马,学武,学枪,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强大,她去努力学习知识,听音乐会,看一个又一个画展,艺术展览,陶冶自己的情操。
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现在的林连翘,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在城中村被贺哥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只能茫然无助痛苦大哭的林连翘了。
此时此刻,站在季聿白面前的林连翘,从身体,到灵魂全部脱胎换骨。
季聿白跟上她的步伐,“去深水湾找你,你的手机丢在你家门口,我碰巧看到了。”
“察觉到不对,我让人去查了井庆禾,王克和赵征,今天只有井庆禾出去,我猜是他把你给带走了。”
林连翘路过季聿白那辆迈巴赫。
车胎全都报废了,前脸也被撞得没了原本的低调奢华。
“你怎么猜是他们?”
季聿白笑了笑,“目前和你最有仇地,只有他们三人。”
“为什么有赵征?”林连翘又问,“他是我爷爷的义子,最忠诚爷爷。”
季聿白深深看着她,“你不是已经查到了吗?”
季聿白看着保镖去开车,说道,“载我一程吧,我的车报废了。”
林连翘没回答,也没有阻止他上车。
车开到了深水湾的别墅。
季聿白跟着林连翘下车。
她进了门,季聿白也跟着进门。
二人没有交流,季聿白去卫生间找到了毛巾,用热水浸湿,回到客厅,来到正在喝水的林连翘面前。
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低头,不要让我仰视你。”林连翘对他说。
季聿白低下头,双手放在她腋下,将林连翘抱到吧台上坐下。
与她平视,季聿白站在她双腿之间,用热毛巾擦拭她的脖子,脸颊。
季聿白低沉的声音说,“我以为那两声枪响,是打在你身上。”
他握着白色毛巾的手背爬满了青筋,平静下的暗流在无声的国度疯狂肆虐。
林连翘扯唇,双手往后,撑着吧台,“怕我死?”
“怕。”
他回答。
季聿白注视着她的眼睛,“林连翘,我不想再让你‘死’一次。”
林连翘,“人总会死。”
季聿白,“但不是现在。”
他倾身,寻着她的唇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