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个阳小姐问你哪有赤炎照不到的地方时,你是怎么想的?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一回答,但凡出了什么事情,便是沾上因果吗?”
荀兰茵之前在天都殿之中,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回来便说了这一长串的话。
赵负云听不出她声音之中有什么愤怒,但是却有责问的意思。
“我当时想过了,但是又觉得,她可能只是矫情,所以便告诉了她。”赵负云说道。
“只有这个。”荀兰茵说道。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觉得,她可能需要有人帮她下定决定,如果她无法下定决定,我的回答,就是帮她下定决定的。”赵负云再一次的说道。
“为什么帮她下决心?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荀兰茵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神却是看向别处。
“每一个人的路,应该是自己选择的路,我能够感觉到她身上的痛苦与恐惧,她是真的不想当那个赤炎神教的教主的,而且,我还是觉得,如果修行到现在,连一些话都不敢说,那修行又有什么意义呢?”
赵负云很认真的说道。
“你认为修行的意义是什么?”荀兰茵问道,她像是突然不知道修行是为了什么一样,请教着赵负云。
“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赵负云铿锵的说道:“换一句话说,那就是仗义直言,亦或者拔刀相助,凡事,都大不过一个‘想’字。”
“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变了不少?”荀兰茵的目光从远处落到他的身上,落在他的瞳孔上,两人对视着。
赵负云没有从荀兰茵的眼中看到别的情绪。
荀兰茵帮过他很多,但是他却并没有从荀兰茵的身上感受到特别的亲近。
“人总是会变的,弱小之时,谨小慎微,见不平而不敢出声,可我已经紫府了,难道还什么都不敢吗?自来到天都山之后,下院修行之时,我谨小慎微,跟随于我的梁道子却死了,他死了之后,我很后悔在他未死之前没有做点什么,所以内心倍受煎熬,最终在离山之时,忍不住的出手杀了那个许雅均。”
这是赵负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坦露心迹。
荀兰茵只是看着赵负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一个修行人的成长过程,必定是会经历各种事情,劫难在所难免,因为在未做之前,没有谁知道对与错,只希望你记住一点,若是世事成了劫,渡过便是成长,渡不过,死了便是清净。”
赵负云看着荀兰茵,他觉得,面前这个带着几分高傲,如丹凤一般的女修,内心竟是如此的冷酷,是对世情,亦是对自己。
将世情当劫,将死亡当清净。
他的心中突然有一股强烈的,想要知道荀兰茵身世的想法。
这么多年来,他发现自己居然根本就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