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开宫尚角的手,宫远徵眼看着我一步步走到他身前,错愕混杂着落寞,还有满目的受伤。
“今日之事全我一人所为,若长老们答应不追究他人,我便立刻束手就擒,否则我将屠尽商宫满门,为我娘亲祭奠亡魂!”
事已至此,我不想连累任何人,炽焰刀刀尖转而向下,我握住刀柄,抬起手腕,举目四望,众人皆站在原地,无人敢上前取刀。
花长老脸色阴沉地怒视着我,却也别无他法,他知道背负玄鸟符的我如若叛逃宫门将给宫门带来倾巢之祸。
雪长老半晌才从我的话中缓过神来,他慌忙点了点头,月长老这才脸色凝重地走到我面前。
他没有立刻接过炽焰刀,而是从袖口拿出一方绢帕,刚要抬手擦拭我额间溅上的血污,忽而意识到站在我身后的宫远徵正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素净的指尖凝滞一瞬,月长老将绢帕递向我空置的另一只手,炽焰刀离手后我仿佛卸掉了全身的气力,身子摇摇欲坠。
宫远徵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揽住我的腰,眉头拧得更深了,沉默半响,我耳边传来他隐忍的窃语,“宫冷商,你又扔下我了。”
我被投入地牢后不久云为衫也被雾姬夫人指认后肩被暗器所伤,一时之间宫门乱作一团。
证据确凿之下,我入地牢后未曾受过刑罚,只静心等候长老院发落,我以性命为赌注作局,此时自己却也难以左右生死。
宫流商在宫门恶名昭着,人尽皆知,宫尚角日日前去长老院,为我据理力争,费尽口舌,但长老院认为弑父一事有背人伦,我此举让宫门在江湖颜面尽失,始终不肯对我从轻发落。
上官浅打听到我在地牢几乎茶饭不思,便日日来送吃食,侍卫们不敢接,她便私下塞些银钱,想方设法地送些我从前爱吃的糕点。
长老院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宫远徵只能日日守在角宫等待宫尚角和上官浅带回的消息,却日日失望而归。
宫远徵从偏殿锦盒中取出了我留给他的东西,那幅我刚回宫门不久画下的宫远徵画像,那时我还未曾重拾记忆,但宫远徵的模样仿佛早已刻进心里,每一笔似乎都是事先描摹过千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