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敬畏并不夸张,毕竟没有宫远徵,苗疆此刻还陷在金蚕蛊的控制下,说是水深火热的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初冬的山路被洒上一层薄霜,丝丝缕缕的凉意往衣袖里钻。
晚樱带着一众侍女跟在我身后,自宫远徵返回宫门,下人们的态度简直翻天覆地。
毕竟之前徵宫旁系一直在为难我,他们便见风使舵。
玄冥从山上走下来,恭敬行礼道,“风长老。”
我见他神色凝重,抬了抬手,晚樱立刻垂首站定,止住了身后前行的下人。
我们并肩继续沿着山路上行,走出不远后他压低声音说道,“小公子被跟踪了。”
我脚步一顿,清柔的嗓音染上几分愠怒,“抓到人了吗?”
“抓是抓到了,但鞭刑和夹棍都用过了,嘴硬得很。”
短暂的静默后,我迈步继续向前,眸光已然有些失焦,“还跟以前一样,处理了吧。”
徵宫毒酒见血封喉。
“是。”
我攥紧掌心,面色虽淡然,心里却早已乱作一团,近两年中这种事已发生过数次。
“再加派两名暗卫,任何人都别想伤害阿沅,出了事我担着。”
“是,您放心,小人一定竭尽所能保护小公子。”
葱白指尖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我鬓边已生出冷汗,敌明我暗,全然无法预知他们何时出手的不安让我心神恍惚。
玄冥见我失神,山路湿滑,担心跌倒,抬起手臂在我身后几寸外虚护着,神色担忧。
“娘亲!”阿沅的声音倏地传来,我尚未缓过神,猛地转身,脚步虚浮,全然未发现踩空。
几乎同时,玄冥眼疾手快地扶住我,一手握住我的肩,一手揽在腰间。
待我站定,他立即跪下行礼道,“小人失礼。”
“无碍,是我自己没站稳。”
下人们退开,阿沅快步跑过来,身后站着宫远徵。
他面色阴沉,眸底有错杂的情绪翻涌,冷眼睨着我,一言不发。
“慢点跑。”我握住阿沅的手臂,蹲下身给他擦去额间生出的薄汗。
阿沅将小葫芦从腰间扯下,在掌心倒出几枚蛊虫,“娘亲,你看,他给我的。”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宫远徵,满心欢喜,“是宫门没有的蛊虫。”
然后又把手举起来给我看,“还有这个,金丝手套,也是他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