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温柔清绝。
两道身影坐在正殿前的台阶上,酒坛举起,饮下一大口。
月长老擦了擦嘴角,长叹一声,“方才来的路上遇到莫山先生,他已将冷商的病情告诉了我。”
宫远徵呷下一口酒,浑身冷意悄悄回暖了些。
“当年她伤你颇深,我理解你无法原谅。”月长老并不知道临行前宫远徵已告诉我原谅过往。
“所以呢?”宫远徵偏头,眸光清冷,挑眉道。
月长老又饮下一大口,想起我这五年身在宫门的不易,眼神中透出心疼,“徵公子,李云祉已死,你若还是不能原谅,那便让我把她带回后山吧,阿沅我也一并带走。”
宫远徵眯起眼睛,薄唇翕动,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抬起手在月长老眼前晃了晃,“月长老,你应该不会想在梦里见到我吧?”
要不是宫尚角之前告诉他,必须敬重长老,他方才一定会忍不住说出一句“做梦”。
“你又在打冷商的主意。”他收回手,眼里满是烦闷。
“你这个'又'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打过冷商的主意?”
“你现在不就在打她的主意?”
“我要是真想打她的主意,这五年还用得着等你回来?”饮酒后又吹了冷风,月长老面色晕开薄红。
宫远徵清冷的黑眸染上点点愠怒,“那也得她愿意啊?”
“你这不心知肚明吗?”
谁也没回答对方的话,但好像又把事情说明白了。
月长老睥了他一眼,冷风拂过鬓边白发,“我好歹也是长老,救了你这么多次,徵公子,你敬重我一下。”
“你什么时候救过我?”
“她的命都是我救的,我救她不等于救你吗?”
似乎也有道理。
宫远徵默了一息,而后放下指尖的酒坛,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他把头偏向一旁,撇撇嘴,敷衍地拱了下手,“行了吧?”
“你到徵宫来不会就为了讨一句谢吧?”
月长老没好气地放下酒坛,犹豫了片刻,从袖口拿出一个瓷瓶。
“这你应该不陌生吧?”
宫远徵坐下身,接过药瓶后打开闻了闻,蹙眉道,“你怎么会有这相思子?”
“你被李云祉从宫门带走后,冷商身负重伤,这毒是那时我为她疗伤时发现的。”
相思子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