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抬眸,宫唤羽看向我眼尾清晰的泪痕,凌乱的青丝被风拂起,目露凶光,“你果然……骗了我……”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腥甜从喉间喷涌而出,“真正习得镜花三式的人……不是远徵弟弟……”
之前我和宫远徵细致盘算了一番,宫唤羽明知我们在习练镜花三式,他一向小心谨慎,不知进度如何时不会轻易冒险。
可一直有杀手试图接近阿沅,说明他已准备动手。
那他一定是拿出了应对镜花三式的对策,阻止我与宫远徵合力。
于是我们赌了一把,让月长老将培育出的出云重莲送去了角宫,让宫尚角习得镜花三式。
所幸赌赢了。
原本以为他要用阿沅威胁我们,结果是将阿沅逼进山里,让宫远徵不得不离开。
宫唤羽的身躯因剧痛而不住颤抖,绷紧的意志已然被摧毁,他垂下头,声音愈发微弱,“我……我……想做……宫……宫门……之人……”
“下……下辈子……”
*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
一众身影向徵宫走去,小小身影撅着嘴走在最前方,身上衣衫被灌木划破了数道,血痕清晰可见。
瘦弱的身子在大雪中更显单薄,被风吹乱的发丝胡乱地贴在脸上。
“阿沅,日近薄暮,有些冷了,披上爹爹的披风可好?”宫远徵解下自己的披风,握在手里,在阿沅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要!”阿沅毫不留情地拒绝,嘴巴撅得更高,大步向前走去。
宫远徵轻叹了口气,知这孩子正生我们的气,也没有勉强。
方才他在密林深处,被灌木掩埋的洞口中寻得阿沅时这孩子正浑身发抖,眼里酝酿着两团泪水,小手紧紧捂住嘴,不让啜泣流出。
一见宫远徵先是怔了怔,而后当即委屈而泣,嘴里呜呜咽咽地喊着“爹爹别丢下我”。
他心疼坏了,一边安抚,一边将阿沅一路抱下山。
可没想到刚哄好,阿沅就从他身上挣扎着下来。
之后就再也不理他了,无情翻脸。
他心想,这孩子翻脸的速度要是能和翻书一样快,也就不怵宫尚角检查功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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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身后的玄冥见宫远徵束手无策,紧走几步,上前轻声道,“徵公子,小公子一见夫人,应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