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线沙哑,如刀入败革。
妇人有些不悦。“老爷可不能胡言乱语,老爷的病一定能好的。”
妇人很是笃定的说道,然后将那盛满汤药的药勺递到了男人的唇边。
男人见状,微微苦笑,最后还是在妇人的执意下将那一碗汤药服完。
那妇人见此,展颜一笑,又叮嘱男人要好生修养之后,方才安心离去。
待到她推开房门,门外的婢女便极为识趣上前接过了妇人手中的瓷碗。
“去,回信吧,这是第五碗了。”妇人脸上的温柔之色在那一刻缓缓退去,她的嘴角勾勒出一道锋利的弧线。
“是。”身旁的婢女轻轻的点了点头,盈盈退下。
......
咳!
咳!
咳!
屋内的男人在喝完汤药之后,咳嗽得愈发的厉害,他的脚就像是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他只能侧着身子躺在床沿发出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恶心的干呕。
而那时一道人影闪动,那人影的速度极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跃入了房中。
男人似有所觉,他抬起了脑袋,嘴角是殷红色的鲜血,显然他的病情远比看上去的要严重得多。
“消息送出去了?”他虚弱无力的问道,身子抬起,再一次坐回了床头。
“嗯。”身着一袭黑衣的身影轻轻的点了点头,走到了床边,恭敬的将男人的身子扶正。
“那贱人又给王爷喝药了?”黑影嗅了嗅屋中的味道,眉头皱起,眸子中戾气涌动。“让我去杀了她吧!”
“不急。”男人却在那时摆了摆手,“我的病早已入了膏肓,喝不喝那药对我来说都无甚关系,她还要留着,她是祝贤的眼线,也是我们护身符。要杀她,还未到时候。”
黑影见状有些不忍。
“这么多年,难为王爷了。”他在那时说道,粗犷的声线中竟是在那时带着些许哽咽之音。
男人闻言惨然一笑,他的目光忽的空洞了起来,怔怔的看着远处的墙壁,在数息之后,那漆黑的眸子中爆出一道冷冽的神光。
他喃喃说道:“十年也罢,百载也好。”
“牧魂不灭,血债血偿!”
......
昆仑之巅,天柱耸立。
雪白如玉的柱身上抵九霄,下通黄泉,亘古未曾有过更改。
而巨大天柱四周却枯坐着密密麻麻的尸骸。
他们中的大多数尸身早已腐化,只剩枯骨。想来年代应是无比的久远。
而唯独其中有一位青衫老者,虽然周身已是被风雪冻成了冰雕,但面色却还依旧红润,隐约有些气机。
咔!
忽的一道细微的声响在静谧的昆仑山巅响彻。
一道裂纹浮现在了天柱的柱身之上。
那裂纹极为细小,但落在那洁白无瑕的柱身上却显得尤为扎眼,好似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
青衫老者的身子那时一震,他缓慢又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那一道忽然浮现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