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司天策府任何人...却唯独不想是宋兄。”徐寒淡淡的回应道,语气轻松,像极了久未相见的故人在相互寒暄。
闻言的宋月明脸色稍稍一变,他从徐寒的这话里听出了些许别的意思。
但他却并没点破,很快脸色便恢复了常态,然后他朝着徐寒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言道:“上次与徐兄对饮还是在玲珑阁小轩窗的时候,今日咱们可得好好喝上一蛊。”
徐寒亦是淡淡一笑,似乎也记起了在玲珑阁的日子。
“也好。”他点了点头,亦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杯盏。
二人酒杯在半空中遥遥一举,无需多言,便尽数饮下杯中的清酒。
这时原本已经渐渐安静的街道上,忽的又传来一阵阵嘈杂的欢声笑语。
二月二,龙抬头。
按照时节今日便是春耕的好时候,大周这些年来雪旱成灾,饥民荒田比比皆是,因此朝廷便每年在二月二的时候,会领着一群舞龙人,在长安的各个街道上敲锣打鼓的表演,以此祈求一年风调雨顺。
当然长安作为大周的都城,城里的居民就算不是达官贵族,但也大抵早已告别了庄稼汉这样的身份。不过这也却不妨碍诸人为此欢天喜地,看个热闹,图个喜气。
而此时,街道上传来的喧哗,想来便是这舞龙要开始了。
屋内对饮的二人,显然并不知晓长安城中这样的传统,当然他们也确实并不关心。
转眼二人便连饮三杯清酒下肚,院落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默,门口处那一排江湖高手却沉眸以待,淡淡的杀机弥漫,却似乎因为未有得到宋月明的许可,因而纷纷并未出手。
二人端坐着对望,黑猫显然早已熟识了宋月明,它倒不觉有他,反倒是轻轻的从徐寒的双膝跳到了石桌上。他一脸好奇的看着石桌上的酒杯,暗以为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便凑着鼻子上前闻了闻,却闻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索性又伸出了舌头舔的一舔,刺鼻又辛辣的味道,让黑猫的瞳孔陡然放大,它一个激灵,发出一声古怪的长叫便甩着响鼻,落到了徐寒的身侧。然后一个劲的摇着脑袋,显然极为不适。
“你啊,就知道贪嘴。”徐寒无奈地将黑猫再次放在自己的双膝上,伸手抚摸着它的脑袋,安抚着它。
“玄儿还是如此可爱。”宋月明亦展颜一笑,但随即便又话锋一转,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徐寒双膝上的那把刑天剑上,“徐兄还是听在下一句,交出刑天剑吧。”
徐寒闻言抬起了头,眉头一挑,问道:“为何我觉得宋兄比起那祝贤司空白之流更在意在下的刑天剑呢?”
宋月明脸色微微变了变,但转瞬便恢复了常态,他泰然自若地回应道:“不过是承师命,顺天意而已,徐兄又何苦为了一个昏庸的帝王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徐某可没有那么高尚,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徐寒却是摇了摇头,轻声言道:“自保而已。”
“看样子,这其中还有什么宋某不知道的事情。”宋月明再次为二人分别倒上了一壶酒水,如此言道。
徐寒伸手端起了再次被满上的酒杯,言道:“徐某知道的却是不见得能比宋兄多上多少。”
而这话说罢,他抬眸看了看宋月明身后那些气息凝练的高手,又才言道:“而且,看宋兄这架势,今日前来似乎并不只是要徐某的剑这般简单吧。”
听闻此言的宋月明,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手亦握住了眼前的酒杯却并未举起。
“徐兄果然聪慧。”
“哼。聪慧?”徐寒却是一声冷哼,“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到头来还不是被人拉做棋子,犹不自知。”
宋月明对于这话有些意外,想着这些日子坊间的流言,隐隐猜到了几分如今徐寒的处境。
但他却并不接下这个话茬,而是在那时轻轻的举起了酒杯。“那徐兄可知宋某还有一事,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