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说,墨夜错在了哪里?”白玉皓饶有兴趣的问道。
“他死了。”那人镇定自若的道,“他践行了墨家的学说,然后他死了,连个像样的葬礼都办不了。”
“家父葬礼简单,乃是节葬,儒门号召的大葬风光我们墨家的确做不来,倒是蛮族或许同你有些共同语言,毕竟蛮族如今仍有奴隶殉葬。”墨羽一声冷笑,“不过,真依你们的说法,我父亲死在沙场之上,做儿子的回家守孝,何必阻拦?”
“这……为了天下百姓,些许骂名,我儒家担了就是。”
墨羽算是明白了儒门中人,不再搭话,反倒是那儒生愈发激动。
“墨家重利,一天天攻心于奇技淫巧,领地百姓只知耕作而不明教化,二十四孝图录传阅天下,唯独进不了墨家,可见墨家之不尊孝道,何以成人?观汝同汝父,便知墨家一二。”
“够了!”墨羽一声断喝,“领地百姓不明教化只知耕作?怪不得儒家的领地成了那般摸样……你觉得我墨家民众皆是暖饱之辈,却不学六艺,不明经典,是为不明教化,但他们平日客客气气,不必为蝇头小利计较,这种生活,难道够不上礼吗?”
“等到战时,生灵涂炭,这些不明教化的民众就会暴露出可怕的一面……”那人摇着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
“贫穷产生罪恶,”白玉皓起身幽幽道,谈话到了结尾,此时的她吃饱喝足,状态好的不能再好,“肚子饿扁了,谁管什么法律道德?孩子要饿死了,谁在乎什么嗟来之食?”
“可我们就是要把民众变成肚子饿时仍有底线的人啊,不然,不然和普通的禽兽有什么分别!”
“先管好自己的肚子吧。”墨羽冷哼一声,新烤好的兔子被他递到了那个儒生手中,然后拉着白玉皓走向一边。
他曾经随着逃难的队伍一路南下,他忘不了食物短缺的队伍看小楠的眼神,但那不是饥民的错,一些天天吃着肉穿着华服的人,高居庙堂之上,然后一遍遍的告诉他们要在任何艰苦的环境下都坚持道德的底线,这不是人干的事啊。
至于今晚的安全?
这江山,何时有过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