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一周才发现她所处的这个房间其实并不大,也很简陋,整体白色的冷调,面前一张床上躺着个盖着白布的人。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穿着灰白制服的五十来岁的男女。
女人有点胖,走到床边把白色的床单撩开,摇头,“啧啧。”
后面那句真可怜没有说出口。在殡仪馆上班总是有些忌讳的,毕竟来这里的都是死掉的人,被听到的话万一死不瞑目怎么办。
白色的床单已经被拉开,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躺在上面是个小女孩,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皮肤死白死白的隐隐透着一抹青色,枯黄的头发扎成两条小辫儿,脸上一点肉都没有,颧骨突起,下巴尖得几乎没有弧度,显然营养不良。
最令思如很惊讶的是她的眼睛,不,那里根本就是两个窟窿,现在已经变得乌青乌青了,应该是在很久以前这样了。
不是新伤。
胖大妈终究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眼睛没了,舌头没了,手脚都断了,才这么小的女孩子,怎么去投胎呀。”
惨!
摆弄机器的中年男人终于好了,“别磨叽了,把她推进去吧。”
烧掉。
只能说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没有暴利就没有人间的禽兽。
思如看着小女孩被推进温度高达上千的熔炉里,很快就烧成了灰烬。
她走了。
飘荡在城市的夜空,最后坐在高楼的天台上,风吹起她宽大的裙摆,她看向在距离城市中心很远的边缘,就是那里。
九丫其实不叫九丫的,也曾有个好听的名字,但她早就不记得了,只是偶尔做梦的时候会听见有个女人很温柔的声音,像她最喜欢的春天或秋天微暖的阳光夹杂着清风。
每次醒来后会有点惆怅,但也只是一点点,因为根本没有时间想太多,要紧跟着大部队,走得稍慢了是要挨打的。
并不是藤条,是在村外的废旧老工厂里捡的不用了的电缆,细小的那种,由许多更加细小的铁线缠绕扭在一起,打在身上特别疼。九丫挨过不少打,她想她的身上已经很多伤了。
只能是猜想,因为看不到,眼睛早就被挖掉了,一片黑暗。
九丫记忆中是有蓝天白云的形状颜色的,她最后一次看见的东西是头顶满是灰尘蜘蛛网的天花板,跟吊在屋中间发出昏黄光芒的电灯泡,还有那个在向她无限靠近的铁勺子,勺子很亮,她能清除的看到映在里面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还有那又卷又长小扇子似的眼睫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