毌丘兴有些兴奋。“自然是吴王亲率骑兵驰援其父,又烧毁了袁冀州的辎重。这一战不仅解决了其父孙骠骑的危机,还迫使袁冀州决战,反客为主。”
“那他最大的失策又是什么?”
“未杀袁冀州。”
“哦?”
“如果当时吴王杀死袁冀州,何至于有今日?除恶务尽,否则必是后患。”
贾诩笑了。“此语当告知吴王,令知河东有人。”
毌丘兴讪讪地笑了两声,又有些不服气。“河东本是晋国故地,楚虽有才,问鼎于中原,却无奈晋何,退避三舍,亦能破之。”
贾诩大笑。“河东有豪气,不愧是卫霍故里。河东像你一样的俊杰一定不少,你可有志同道合之人?”
毌丘兴想了想。“绛邑令,襄陵贾逵贾梁道。”
“你是闻喜人,与裴氏子弟相熟否?”
“泛泛之交。”
贾诩没有再问。闻喜裴氏是大姓,毌丘兴与裴氏子弟不相往来,自然是门户太低,高攀不上。襄陵贾氏也是世族,但三代前就败落了,如今也算是寒门。从毌丘兴的交游足以判断毌丘兴的处境,属于他可以掌握的对象。毌丘兴如果和裴家交往过密,仕途坦荡,也就不会把他当回事了。他亲自上楼,取来任城战纪,交给毌丘兴。
“这份任城战纪可能完整些,你回去仔细研读,有机会我们再探讨。”
“多谢君侯。”毌丘兴大喜,离席拜谢。他听得懂贾诩的言外之意,他的回答并不能让贾诩满意,贾诩还要再考察他,看他有没有足够的资质。可想而知,贾诩不仅通晓兵法,而且见识不凡,就连吴王孙策的战绩在他眼中也算不上尽善尽美,大有商榷余地。如果能听贾诩点拨教导,对他大有助益。
毌丘兴收起战纪,兴忡忡地去了。贾诩坐在堂上,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浅笑。毌丘兴还是太年轻,略施小计就入彀了。笑容一闪即没,他又沉吟起来。刚刚读书时心惊肉跳,本以为毌丘兴与胡车儿有什么密谋,现在看来是误会了,毌丘兴这点事谈不上什么危害,究竟是什么样的事呢?
贾诩沉吟着,外面忽然响起爽朗的笑声,贾诩一听,顿时眉头微颤。这个笑声不陌生,是曾经来过的赵衢。他忽然出现在河东,自然是长安又有事了。
唉,也不知道这些人又在折腾什么。
贾诩一边叹了一口气,一边起身相迎。赵衢刚进院门,他就笑道:“我说今天为什么会心动,原来是佳音西来。伯行兄,一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