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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的疯狂么?”孙策将刚收到的消息扔在案上,哭笑不得。一下子封三个王,天子这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郭嘉摇着羽扇,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明知是饮鸩止渴,天子也顾不上了。”他停顿了片刻,又道:“袁谭也就罢了,连中山、河间都放弃了,估计一个魏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刘备却不同,他几乎一箭未发,却白白得了两郡国,还封了王,一冲动,说不定真以为自己还有机会逐鹿中原呢。”
“哼!”孙策不屑一顾。“依我看,还是袁谭识相些,知道大势已去,不再勉强了。至于刘备,别说他得了中山、河间,就算他拿下整个冀州也翻不了天。冀南那些世家能看得上他?”
“这可不好说。”
“嗯?”孙策转向郭嘉,有些不解。
“大王,真能看清大势,能舍了眼前小利的人毕竟是少数。毕竟工商利润虽高,终究不如土地稳定,农耕为本、工商为末的思想延续了几百年,要想在几年内就扭转过来,谈何容易。从大王主政南阳算起,行新政至今近十年,对世家有没有利,南阳世家最清楚了,可是偷奸耍滑,想两面逢源的人还不是一样有?没有人嫌利益多的,占有土地并不影响经营工商,反而更有优势。只要有一线机会,世家都不会放弃。兖州人如此,冀州人也如此,可以这么说,天下人都如此,包括江东人。”
孙策眉头微蹙,也有些无奈。郭嘉说得没错,没有人嫌利益多,既想得工商之利,又不想放弃土地的人比比皆是,江东也不例外,最近接连出了几件与土地有关的事,有人蠢蠢欲动,以各种名义侵占土地,胆子大的占耕地,胆子小一点的占山林湖泊,总之是胃口越来越大,扬州刺史高柔到处扑火,连述职都没时间。
郭嘉这么说,既是提醒他不要太乐观,也有希望他能够松口,让一些利的意思。毕竟他麾下的文武们有的来自老世家,有的成了新豪强,境界未必就比那些负隅顽抗的兖州、冀州世家强到哪儿去。
但别的可以商量,这一步不能让,让了一步,就会让更多步,新政迟早会流于形式,虚有其表。
“不见棺材不落泪,该杀一批人了。”孙策打了个响指。“传令满宠、吕范、纪灵,准备进攻兖州,用兖州世家的首级提醒提醒他们,认清形势,不要自找没趣,非要往我的刀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