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曲睿没有再讲,只是告诉林渊,以后他慢慢就会知道的。林渊很好奇宇文先生是如何与父亲相识的,也想知道管家林叔的生平,但他最想知道的是父亲是怎么死的,从他记事起,所有人都说平等王林振威是个豪杰,是个英雄,他不相信父亲是病死的,说到底,一个武将,正当壮年,说是战死都行,病死算什么道理?
但曲睿不肯多说,林渊也只好作罢,不过林渊即将要见一个人,这是曲睿告诉他的,要见谁没有明说,只是让他做好准备。入夜后,林渊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明日要见的人是什么来头,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少年就这样带着幻想中父亲的样貌沉沉地睡去。
天刚刚露出一丝光亮,林渊便被相府的丫鬟叫醒,在迷迷糊糊中被丫鬟换上了长袍,随后便跟着曲睿出了相府,朝着宫内走去。直到站在偌大的王宫门前,林渊才反应过来,要见的人是谁,他现在不过才十岁,说起来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毕竟那是祁国唯一的统治者,也是整个祁国权力的巅峰。
林渊跟在曲睿身后走进了宫墙之内,一路上林渊都在走神,待到曲睿停步,林渊撞到停下来的曲睿,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宫殿,殿内无比宽敞,最前方的台阶上是一张金色的椅子,此刻上面还空着,想也知道待会儿谁会坐在上面。
林渊偷偷地回头张望,却发现满朝文武都盯着自己看,林渊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上下摸索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不对。随后又抬头看着自家外公,发现外公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就好像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正当林渊左顾右盼的时候,殿外走进一人,这人头戴五珠冠,身着黑袍,长袍上用金丝绣着一只猛禽,只不过林渊不认识这是什么兽。这人径直走上台阶,坐在了那把椅子上,林渊只觉得这人看着好有气势。眼前这人正是祁国国主,当今的祁王李胤,他环视着群臣,林渊却感觉他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最久的。
文武百官在李胤落座后,齐齐跪地,异口同声地说:“参见国主,吾王千岁。”林渊见状也赶紧跪了下去,用余光偷偷地瞟着自家外公,发现外公那张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所以就把头低着,紧张地盯着地面看。
“都起来吧!”
“谢吾王!”
林渊跟着周围人一同起身,偷偷看了一眼国主,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曲睿轻轻咳了一声,林渊赶紧将目光收回来。随后林渊想到,曲睿说过,父亲年幼之时,与太子相识,从前的太子李胤那不就是眼前这位祁国国主?
林渊猜的没错,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家老爹跟这位爷到底有多大的交情,但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李胤收回停在林渊身上的目光,看着殿中的诸多大臣,缓缓开口问:“今日朝会,众卿可有事要奏?”
李胤讲完,官员队伍里走出一人,拱手道:“王上,乐天郡前几日突发大水,不少百姓流离失所......”
整整一个时辰,朝堂之上都在谈论国事,林渊听得直打瞌睡,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殿外跑进来一个侍卫,所有人都很诧异,要知道这些守护宫墙安危的侍卫没什么事是不能随意进殿的,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这名侍卫单膝跪地,对着李胤说道:“启禀王上,宫墙外聚集了上百名百姓,都在嚷着要朝廷还平等王府和林家众人一个公道,要求查清血案真相,赶也赶不走,末将拿不定主意,请王上定夺!”
此话一出,殿上的文武百官心里只有一句话:大的要来了!
林渊倒是很纳闷,怎么百姓自发组织起来了?想到这儿,林渊又看了看外公,而曲睿还是那副波澜不惊表情,就跟没听到似的,但林渊从觉得这事儿跟自家外公脱不了干系,周围的大臣们也开始讨论起来了。众所周知,平等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说在祁国,除了坐在上面那位,没有谁的权势名声大的过他,但平等王府发生滔天血案,整个应天城却无人问津,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或者听见有任何一位官员提及此事,这太过匪夷所思。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但没有人出过面,要说这里面没什么秘密,任谁也是不信的。
李胤闻言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一旁候着!”李胤开口,下面的人也不敢再随便议论,本以为李胤还有话要说,结果就这么没了动静,所有人就这么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一人跪在殿外,高声喊道:“前天威军骁骑营统领韩云,求见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