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犹豫着看了看我,似乎想问究竟我遇过什么事,但仍没问出口。
隔一会后,她顺手抓过床头边的另一个小抱枕,用双手紧紧搂在怀里,好像在抓住某种安全感。
这个时候,不知她有无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活动自如了?不过,她的注意力显然在别处,言语中好像还带着某些惧意:“那……那我就说了啊。”
事情并不复杂。其实,之前在医院“旁听”瑞娜与别人的聊天中,已大致知晓来龙去脉。
妮卡坚持确实在8月24日晚上的A-0222病房巡视中,发现本应昏迷的苏珊睁开双眼,且被对方抓住左手腕,在极度紧张之下挣脱逃跑,却不慎被抓伤。虽然当时不过一道小伤痕,后来却演变成一大块黑斑,也就是被感染了冻灼毒素。
但是,由于苏珊后来再度昏迷不醒,只有她一个人的目击证词,无法说服其他人。
“所有人都觉得我在说谎……甚至有人认为是我夜巡时护理不当,导致自己受伤。当时还有人说,就那么道不见血的小伤痕,搞不好是别的地方来的。”妮卡低着头,委屈地讲着:“但我就觉得,苏珊那时应该是真醒过来的,即使状态可能不太对劲。所以,我以为这次特效药出来后,她可能会完全康复出院……”
“不是所有人……妮卡。”我安慰着她:“至少你母亲,瑞娜女士就相信你。我也觉得,这不是能用幻觉来解释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目前还无法解释的现象,但不能说就是假的。”
“谢谢。”她朝着我笑了一下:“那你就是唯二,哦,唯三相信我的人,谢谢。”
嗯,还有第三个愿意相信她的人吗?是谁?
这个问题似乎不太重要,我比较关心后续的发展。
据她所说,后来找马丁主任和伯伦医生求助时,即使在她展示左手腕黑斑后,对方也只是表现出一瞬间的关注,询问扩散情况后就似乎没了兴趣,只是让她再休养观察两周。唯一的帮助,就是允许她带薪休息,说这就算是工伤补助……
这可真冷漠得奇怪。
不是说这种糟糕的帮助方式,因为他们在对待没有毒素的“普通病人”苏珊时,已经表现得颇为现实了。而是就这个项目团队负责人的专业态度而言,同样是对待被感染冻灼毒素的妮卡,为什么他们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呢?
为什么还要观察两周?难道……他们在等待什么……?
不,这恐怕太超乎想象了。
“你还能想得起,那天晚上见到的苏珊样子吗?”我想了解多一些当时的细节:“比如她当时的表情,睁开双眼时的瞳色。当时她是右手还是左手抓住你?是躺在床上还是坐起来……?”
“这,我可能记不太清了。当时我拿着手电筒,刚好照射到她脸上时……可能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吧!有点可怕。她眼睛虽然睁开,但好像有绿光还是其他什么颜色,反正乍一看不太正常!”妮卡越说似乎越是恐慌,语气有些颤抖:“哦,对。她应该是用右手抓住我的!但我不知道她后来还有没有动起来,反正我跑出病房叫人时,都没敢回头再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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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
记得当时苏珊的右半身几乎全是黑斑,右手更是重灾区。
奇怪,被毒素缠绕的部位,不是应该丧失了活动机能吗?就像妮卡那样,只是由伤痕扩散而成的黑斑,已让她的左手渐渐无力活动。
姑且假设妮卡没记错。但如果苏珊只能活动着右手,又似乎很难理解且矛盾,这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当时苏珊的状态,没有表情的表情……啥意思?难道说,就像是沉睡时,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撑开眼皮?这……
这就像,死灵。
脑海中闪现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可是,可是……死灵的实际形态,是死物或尸体啊!那都是没有生命和能量的腐烂之物!
如果没有能量,又是什么东西在驱使它们行动?
这种东西,或者说力量又是什么?
总不会是……那种所谓的冻灼毒素,代号VD-01至03的异毒吧!但那种东西,却是以夺取生命为目的啊……?!
也许是因为联想到一些可怕的东西,我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时,妮卡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我们别再聊这个话题了,好吗?”
“啊?”我收回思绪,这才注意到,妮卡已把怀里的抱枕勒成了沙漏型,而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难道我刚刚露出了吓人的表情……?
“抱歉,这只是顺带问题而已。”我已经确认了主要信息,也驱除了妮卡手腕内的毒素,其他无关问题或联想现在也不重要。
于是,我便终结这个问题,转而与她聊起一些轻松的日常,好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开门声。
“有人来了?”我想起刚刚妮卡并未锁门。是谁进了这个家?瑞娜女士?
“哦……大概中午了。”妮卡转头看向窗外,却给出一个让人摸不着脑袋的回答。
这是啥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