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安边想边说道：“所以你们就是靠着这个所谓观察者的信息，从而在艾波星系边缘找到了这颗黑洞？以此证明了确实是观察者的存在？不，你应该不会将观察者的存在告诉旁人……所以光一颗黑洞有什么关系？而且……”

唐哲安默算了一下又道：“你这次下来的时间晚了五天，是有别的紧要的事情发生了吗？和这黑洞有关系？”

路远明暗叹唐哲安聪明，他就正色的道：“对，还发生了一件事……我们找到曲率发生器了，就在那艘游离在艾波恒星轨道的隐形飞船上，就是我当初打算将其当成目标的那艘艾波王室的飞船，艾波人将曲率发生器进行了伪装与改造，所以飞船本身就是曲率发生器。”

唐哲安又一次陷入到了沉思中，而路远明也不管的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之前接受了艾波星文明信息，所以不敢说精通艾波文字，但是一些符号图像却可以说出大概意思，而那些语言学家，密码专家什么的，他们也不负众望，在极短时间内就解析清楚了大部分艾波星文字，特别是艾波文明对曲率发生器的一些研究报告，然后……”

唐哲安就露出了难看的表情道：“……黑洞影响了曲率发生器的使用？对吗？”

路远明一愣，他就露出了苦笑道：“你怎么知道……对，从船上找到的一些艾波文字显示，曲率发生器对极大引力场的存在非常敏感，在剥离曲率泡时，若是在一定范围内存在极重引力时，曲率发生器将会无法工作……而根据科学家们的计算，预测在八到十年之后，该黑洞将进入到艾波星系边缘区域内部，到那时，整个艾波星系内都无法再使用曲率发生器。”

唐哲安叹了口气道：“所谓的引力其实也可以认为是时空曲率，曲率航行的曲率泡本质上就是引力的一种表现方式，比如现在月球通过月心展现的行星引力装置，其实就是超级简化猴版的曲率发生器，引力通道这种快速航行方式就是超简化猴版的曲率航行……”

路远明依旧苦笑道：“正是这样，那些科学家们也是这样告诉我的，他们虽然并不明白这曲率产生器的工作原理，但是他们也都告诉了我，物质宇宙的最大时空曲率就是黑洞了，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东西的时空曲率超过黑洞，所以艾波星人所留下的文件很可能确有其事。”

“八到十年后，曲率发生器将再也无法动用，而根据科学家们的再三计算结果表明，艾波星系将会与黑洞进行引力层面的环绕纠缠，这个时间将会持续九千八百年到一万一百年左右，之后黑洞才会脱离艾波星系边缘……也就是说，八到十年后，曲率发生器将再也无法动用了。”

唐哲安默思了许久，路远明也不催促，两人都是静默着，而柳沐阳就乖巧的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隔了许久，唐哲安才叹了口气道：“这就是艾波文明建造戴森云的原因了吧？随着黑洞的逼近，曲率发生器将再也无法使用，这就意味着艾波文明将会被困死在艾波星系中长达万年之久……他们没时间去研究三级文明的能量反应装置，所以迫不得已用最笨的办法来收集能量。”

路远明点头道：“这也是智库团队们分析出来的信息之一，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按照科学家们的估算，对戴森云结构进行抢修，差不多可以在五年内取得一定成功，在此期间对曲率发生器进行测试，我们应该可以带着曲率发生器一起进入曲率航行，至少可以航行到周边三十到五十光年内，但是……”

“但是之后呢？对吧？”唐哲安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路远明还是谁，他说道：“曲率发生器需要消耗极为庞大的能量，现在我们所拥有的氢聚变反应堆根本无法负荷，杯水车薪都不足以形容，一旦我们离开艾波星系，外面可没有戴森云来让我们获取能量，换言之，那怕带着曲率发生器离开艾波星系，随便去到任何一个旁的星系位置，我们都算是被困死在那里了。”

“除非我们消耗数百年，上千年，不管是汲取艾波文明，还是我们自己研究去到三级文明，拥有了更先进的能量反应装置，又或者是花费千年，数千年时间在别的星系建造新的戴森云，不然我们很可能将再也无法启动曲率发生器……那这和被困死在艾波星系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一个可能困上数千年，一个则被困死在了上万年，但是这有什么区别？”

唐哲安用力一踏脚，整个巨山都在颤抖，而他则声音落寞的道：“对于我们人类而言，这都是灭族灭种了啊……一百年就足以让我们这一代人死光，人类人口至少下降七八成，按照死五人生一人来计算，最多三百年后人类就将进入文明衰落，五百年后……呵呵，那时已经再没有人类文明存在了，无论如何选都是绝路啊！”

路远明忽然说道：“再次使用暗物质世界穿越呢？九点七光年只用了十分钟，最多我们就扩大侦察范围，往周边不停的扩张搜寻，总能够找到别的文明，对吧？”

唐哲安则面露讥讽的道：“你以为类似艾波文明这样的存在很容易找到吗？首先必须要开始降维入暗物质世界，但是又不能够完全降维下来，光这个就是万中无一了，你也知道一旦降维发生就无法停止，最多几年到十几年间就会彻底降维暗物质世界，艾波文明是自我献祭凌迟的那种，也就是所谓的机械飞升化才保持了其文明凝聚体始终不堕。”

“抛开这个，就问一句，你有把握带着人类对抗另一个真正的三级文明吗？而且这可是白银时代，个个文明都有所谓的神之馈赠，万一你带着人类穿透过去，对面直接一具量子机甲碾压过来，你是希望人类全灭呢？还是期望看到人类被当成奴隶或者动物呢？”

路远明沉默了，唐哲安也说不出什么嘲讽的话来，一时间现场气氛很是凝重。

恰在这时，柳沐阳忽然小声的道：“哥哥，你们是在说延长寿命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