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军所属异口同声,其声势浩大如雷霆,响彻云霄!
战,则死战!
死战,不退!
闻人武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杀入敌阵,手中龙雀刀更是大开大合,每一刀都铆足了力气,刀光一闪便斩下一名金狼士兵的头颅,鲜血迸溅了一脸。
闻人武舔了舔嘴边的血迹,回头望向成文虎那边面露忧色,貌似突围不是很顺利啊。
“所有人往东侧进攻!杀!”
望山城前,硝烟四起,断肢横飞。
一个个金狼士兵倒下,一个个虎头军倒下,没有一个人的尸体是完整的,胳膊没了就用牙咬。
有的人咬下一块肉也不吐,直往肚子里咽。
一名二十出头手持长枪的虎头军小将,手中长枪一挑,孤注一掷地刺向身边的金狼士兵。
就在此时,险象陡生,两名手持蛮刀的金狼士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小将的身后。
面容狰狞的金狼士兵手起刀落,眼看小将就要命丧刀下之际,梁老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用他那骨瘦如柴的身躯将那小将撞到一旁。
在那两柄冰冷的蛮刀前,梁老头的身体宛如一张薄纸被轻易刺穿。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血珠沿着刀尖滴落染红了大地的同时也染红了小将的双眼。
双眼通红的小将转身着便提刀冲向另一名金狼士兵。
此时双方早已杀红了眼,虽然同伴就在自己身前被斩了头颅,但那名金狼士兵的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胆怯,用力将刀从老梁头的尸体上拔出朝冲向自己的小将身上砍去。
或许是拔刀时,刀刃磨擦碎骨的声音刺激到了小将,面对金狼士兵的一刀,小将竟是不躲不避任由对方的刀落在自己身上。
扑通!
一条胳膊掉落在地上,看那断臂的服饰,再看战场上厮杀的二人,虎头军的那名小将被砍去一臂鲜血直流,而手中的刀却也捅穿了那金狼士兵的心窝。
然而还不等小将走出去半步,一把冰冷的蛮刀赫然从小将胸膛透过。
温热殷红的鲜血沿着刀刃不断滴落,随着那冰冷刺骨的刀刃无情地抽出,带走了小将最后一丝生息。
倒下的小将眼眸中有过一丝不甘,一丝眷恋,一丝愤怒……直到身体变得冰冷,那双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即便如此那目光却依然固执地看着那座城,那座在前一天还飘满酒香的望山城。
张屠户拿着杀猪刀砍死了两个金狼士兵后满身都是血,也分不清究竟是金狼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啐了一口,张屠户转身又向下一个金狼士兵扑去。
没当过兵没杀过人,但拼命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含糊。
一刀换一刀,一命换一命。
张屠夫手持杀猪刀砍死第四个金狼士兵的时候,终究还是倒下了,临死还咧着嘴笑着说道:“这蛮子杀起来……和……和咱杀猪……也没什么……分别啊。”
说完便无力地躺在地上,目光看向那早已身死的梁老头,似乎在向梁老头炫耀着什么。
八千余人,不断有人倒下,五千人,不断有人被砍去肢体,一千人,不断有人被削去头颅。
地上虎头军和金狼人的血肉混到一起,断肢已分不清是谁的了。
还剩五百人,闻人武笑了,笑得有些癫狂,笑着笑着就哭了,到后来又转变为嘶吼,如发怒的野兽一般。
不足五万人的虎头军几乎全军覆没,但同时也歼灭了敌人六万余人。
胜了,也败了。
闻人武悄悄瞟了一眼西侧,想来此刻虎子那边应该突围成功了,哪怕只有一个人活着,金狼国的这次奇袭就断然不会成功!
闻人武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一名中年男子,面色嘲讽地笑道:“区区蛮夷也想染指我云夏疆土?做你娘的青天白日梦!”
那叫做拓跋连真的男子面色阴寒,他万万没想到二十万人围剿望山城,兵力如此悬殊之下竟还让对方的一小部分人马成功突围出去,实在是可恨之极!
拓跋连真冷哼一声,抬头看了看闻人武身后的望山城,此时的望山城早已破败不堪,残破的城墙上挂着无数尸体。
一阵风吹过,耳畔似乎响起阵阵鬼哭之声,如泣如诉。
此时升起的太阳如往常一般将那温暖的光辉洒向这片大地,但此刻却无法让人感觉到半分往日的暖意,有的只是为这座城,为这些人,平添几分悲壮与苍凉罢了。
拓跋连真深深吸了一口气,面露一丝享受,说道:“这座城,很美。但好像还是少了点什么。”
说着拓跋连真拍了拍手,一名虎头军的士兵被押了上来。
拓跋连真瞥了闻人武一眼,随即冷笑一声,猛地拔出腰间的蛮刀,一刀削去了那名士兵的头颅,喷涌而出的鲜血甚至迸溅到了闻人武的脸上。
“呵呵,这样就更美了。”
闻人武目眦欲裂,嘶声怒吼:“拓跋连真!”
杀,现在残存的几人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报仇,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我比那厮少杀了几个人,指不定在那边笑话我呢。
我兄弟还等我一块喝酒呢,待老子再杀几个蛮子当下酒菜。
老伙计等我,我马上就来。
……
狼烟烽火现,
万马踏尸山。
血染三百里,
抬头不见天。
望山城前,猛虎断头。只剩下那残破的虎头军旗,孤零零地立在闻人武身后,随风飘扬。
而后九州623年,云夏举全国之力讨伐金狼,不死不休!
那一年,金狼灭,云夏立。
那一战,血如海,骨如林。
那一夜,人断肠,泪无声。
云夏与金狼的一战在九州的史册上留下了猩红的一笔。
自此云夏皇朝成为了北地之主,定都幽州,而这一天也被后人称之为“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