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遗族,将永远都不可能再背弃遗族,更不可能再离开神魔战场。
除非,他们的后辈子孙之中有天资卓绝之辈,能在神魔战场之上杀出赫赫战功的强者,才有可能离开遗族。
同样,一但离开遗族,但也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
路尽,当走绝。
路断,无归期。
这是遗族的规矩,也是遗族的坚持。
自有神魔战场开始,便有了遗族。
忘了曾经外界的风光与苦难,忘了曾经的希望与执念,再世为人,重新开始。
世上总少不了许多伤心人,所以神魔战场之上,遗族的数量向来都是呈直线性的上升,甚至在遗族最巅峰的时候,其势力更远在神魔妖人四族之上。
如果不是遗族生灵向来不与四族相争,更是任由来去,只怕神魔战场之上连神魔二族都要避其锋芒。
遗族的边城之上,一位青衫女子负手而立,目光之中满是无奈。
再有一步,就可以直接走出遗族地界,可是这一步,女子却感觉如同千百万里一般。一步之间,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不走?」
「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或许是应当到了离开之时。」青衫女子轻叹:「幕叔叔,这些年多谢您的照顾。」
「即然要走,那就何必再有太多的留恋。」
「时间呆的久了,心中总是有一些割舍不下。」
「重感情是件好事,但在这神魔战场之上却并不是一件好事。」幕叔叔轻叹:「离开了遗族,也许你就将永远都只是一个人而已。就算你死在外面,遗族也都不会再有任何生灵管你的死活。」
「我知道。」青衫女子轻叹:「可是,我是妖女,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
「一入遗族,本就应当放下曾经的过往。」幕叔叔轻叹:「但你不同,当年老夫带入回遗族之时,你只不过才四岁。就算你要离开,幕叔叔也会由着你。纵然你现在修为有成,在神魔战场之上已经闯出了极大的名头。但是你要做的事情,却仍还是差的太远。人族之中新营又有不少强者加入,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就是因为有人族新营的出现,我才不得不尽快去做打算。」妖女摇头:「那个人族少女太可怕了,一但给了她足够的时间,人族的势力将更上一层楼。到时候我想要再报仇,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谈何容易?」
「杨文君不是不讲理的人。」
「人族高层,向来都是狼狈为女干,我又怎敢有太多的指望?」妖女苦笑:「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都笑和权无谋现在更是人族的主帅和大将军。就算杨文君真的还有一分良知,但当年事情一但爆光,整个人族都将会永远抬不起头来。幕叔叔觉得杨文君会帮我?」
幕叔叔不再开口,终只是一声长叹。
这一声长叹之中,即是无奈,亦是不舍。
「如果那一天想回头的时候,别忘了这里还是你的家。」幕叔叔眸圈不由一红:「只希望,你能走到外面的世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孤雁总喜单飞。
因为它们早已习惯了孤独与寂莫。
就算偶尔遇到了同伴,但飞惯了独孤的孤雁,也很难再重新回归雁群。因为它们的习性,已注定了要走不一样的路。
黄沙间,四名军士站在沙丘上,各自手握腰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能在神魔战场之上存活下来的生灵,任何一个都曾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万分小心。
因为在神魔战场之上,任何一丁点的错误,都有可能直接让自已步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怕是眼前的黑衣人已然重伤,随时都有可能真的死去,可是四名军士却仍是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大家都是修行者,只要气息未绝,就不一定没有瞬息恢复的可能。
尤其是遇到那些看似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力的生灵,更是要加以小心,因为你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对方就会跳起来突然暴起一击。
神魔战场之上,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不管你是因为谁,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现在还是跟我们回去。」为首的一名军士声音发冷:「跟我们回去,或许你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但若是执迷不悟,我们也只有痛下杀手。大家都是为元帅效力,没必要将事情弄的这么僵吧。」
「我不会回去。」黑衣人一开口,口鼻之间的血水就不断涌出。
「何姑娘,你也算是元帅身边的旧人了。元帅的脾气你也不是不清楚,如果真的惹的元帅发了怒,你的孩子也许就会受苦了。」
「无耻。」黑衣女子摇了摇头:「虎头早已经死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
四名军士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目光之中同时闪过一丝寒意。
「。」黑衣女子口鼻间的血水更浓:「你我也曾算是同门一场,你能不能告诉我,虎头究竟是死在谁的手里。」
为首的军士面色一紧,终是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好奇心害死猫,这样的事情经常会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