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理的神态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变化,他像是永远不会有太大的情感波动一样,在臣子面前,他永远是这个态度,在这宽容和温和之下,给予别人一种绝对的自信,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岑卿觉得这天下武宗是怎么来的?亘古即存吗?”
岑战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皇帝不在乎是否真的有白玉京这个宗门,既然查不到,就不用在上面浪费时间了,天下宗门也并非亘古即存,不都是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既然这样,先前没有白玉京,自曹安之后有了又有什么呢?
“老臣明白,多谢陛下指点。”
“其他哪些宗门来了?”
“鹿鸣洲天剑宗、沧澜府白云宗、三合府御兽宗、古兰州真武教派、青州城心剑斋、少明府云上阁……”岑战如数家珍,语速不快,将前来的每一个宗门都报了上来,除了开始的一些基本上都是各州府中的‘一流宗门’外,剩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怎么才十四家,还有两家是哪两家?”
“也是两大势力,不过这已经跟武道院没什么联系了,他们的前来,也令老臣实在有些想不通,这其中之一是之前曾与我们合作过的血灵神教,而另外一家,则是火云狐族,武道院无法挟制他们,他们也从未在武道院这里留过痕迹。”
赵天理微微一笑,“其他曾在武道院上留过痕迹的,不也没来吗?不管怎么样,既然有人来了,按礼数招待即可,想来他们也不是到大宴上提什么要求的,大概率是来看皇朝的戏的,这一次的大宴,你武道院责任重大。”
“陛下放心,老臣定全力以赴,如有需要,就算是拼着被老师们惩罚,老臣也会去先贤洞把他们喊起来。”
赵天理又问了几个大宴细节,便让岑战离开了,身为皇帝的赵天理亲自送他到了门口,看着他远去。
“凤九,你说朕是不是历代之中最无能的一个?”岑战离开后,赵天理露出了那副寻常臣子无缘得见的一幕,褪去了一身的威严,只有疲惫和沧桑,目光深远的看向这座皇城,他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出去过了。
执一国神器,却像是个被困在这座皇城里的鸟,永远也飞不出去了。
大公公脸色微变,“陛下仁慈宽厚,圣明贤德,乃一代明君,眼下不过有几个乱臣贼子仗着陛下仁慈成了几分气候罢了,待得陛下清理掉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
赵天理笑了笑,“什么仁慈宽厚,这样的话,也就是他们说出去哄骗天下人罢了,你常年跟随在朕的身边,难道还不知道吗?所谓的仁慈,不过是没有足够的实力铲除那些贼子,故而选择隐忍罢了。”
大公公不敢说话了,越发拘谨的站在身后,身子在微微颤抖。
“老六与我素来不合,当年先帝又猜忌我等,以至于哪怕是执掌神器,我们彼此之间的实力都相差不多,内忧外患,根本就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底蕴,这么多年过来,随着朕的实力再增强,底蕴在增加,老六也是同样。”
“我们二人从一开始的相互忌惮,到如今依旧在相互忌惮,他从未掩饰过自己想要取朕而代之的心思,可朕却还是偏偏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