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说。
“我们奉丞相之命,来此问话。陶大人,昨日徐州之地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
这句话本身没什么,但是配上夏侯惇那个凶悍的面目,威胁的语气,就完全不是问话,而是肯定句。
陶谦身边的张闿眼皮抽了两下,迅速将目光移开。这个表情被夏侯渊看得真切。
陶谦面不改色。
“可疑人物是?”
“字面意思,陶大人不要明知故问。”
夏侯惇的独眼正射出两倍的犀利,却也不能动摇陶谦淡然一笑的样子。
“将军莫要说笑。徐州六郡,每日进出者无数。老夫乃一庸人,如何顾得周全?若果真发现可疑者,也需两三日才能报与老夫知道。”
“如果他们出现在这下邳呢?”
“然老夫确实不曾见过什么可疑者,千真万确。若将军不信,就在城中歇息几日,等等消息如何?”
小主,
这话没让夏侯惇和夏侯渊有反应,可把张闿给惊到了。
他一会儿看看夏侯兄弟,一会儿看看陶谦,几次张口,都被陶谦的眼神按回去。
终于他下定决心要说话时,夏侯惇打断了他。
“我们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叨扰,就此告退。”
“那老夫也不硬留二位了。只是还望将军明示,那可疑者是何模样?”
“衣着与常人完全不同,很容易看出来。如果大人发现了,务必将他们扣下,报知丞相。这些人是朝廷重犯,断不可留。”
“老夫知晓了。将军慢走。”
“嗯。”
于是,夏侯兄弟就此别过,一行人离开下邳,渐行渐远。
走了一段,夏侯渊回头看看,陶谦那伙人也进城去了。
“啧啧,还真是淡定自若啊那个老头子。要是他身边那位也能这样就好了。”
妙才摸着他的胡茬,感慨地咂咂嘴。又对夏侯惇说。
“这么看,迦勒底肯定就在城里了吧,惇哥?”
夏侯惇只管催马。
“既然孟德让咱们来,人就一定在这里。他只是想看看陶谦的态度罢了。”
“哎呀呀,明知道人家有那个心思,非要再试探试探。该说咱家丞相是小心呢,还是好心呢?”
“孟德的想法我没兴趣揣测,只管遵从便是。走吧,该去办另一件事了。”
“是是是。”
这兄弟俩一边说嘴,一边带着队伍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徐州六郡之一,琅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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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何啊,大人!?”
回府的路上,还是那个问题,张闿一个劲地追问。
别说他,臧霸和孙观也想问问。且不说朝廷重犯这事是真是假,但那些方士跟曹操有关联,肯定错不了。
然而陶谦一言不发。直到队伍回到府衙大院,众人下马。
“大人!”
张闿又要发问,陶谦终于开口了。
“你有何见解?”
“当然是献出方士,与曹操谋和啊!曹操吞徐州之心久矣,此乃脱险的大好时机啊!”
这些话,或者说张闿这个想法,臧霸和孙观也多少同意。
陶谦早年靠征讨黄巾起势。董卓霸京,朝廷混乱之时,天下人皆言讨董。但他没有跟随,而是据守徐州。
董卓死后,曹操自称丞相,几次三番要陶谦重新归顺朝廷,臣服天子。但陶谦认为曹操与董卓无异,甚至更糟,于是拒绝。
其他的军阀,刘璋刘表孙权等等都是类似理由。只不过有人势力大,于是想着除掉曹操。也有的但求自保,像陶谦这样专心打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这之中,徐州离洛阳最近。加上北方已定,西凉也无展望,徐州的危险系数正成倍增加。
所以眼下确实是远离战火的好机会。
但是。
“无论献人与否,曹操迟早都会攻来。那不如留下他们,或有一战之力。”
陶谦却是这样回答。张闿快要气冒烟了。
“不借机归顺,大人是想坐以待毙吗?”
“曹操乃乱臣贼子,世人皆知其不臣之心,何谈归顺?”
“可是……”
张闿还要说什么,陶谦已经举起手。
“我意已决。各位将军只管整军备战,莫要复言!”
言罢,他先走入府中。臧霸和孙观叹气不语,张闿则是在原地咬牙切齿。片刻后,三个将军也各自去了。
等到院里没人时,院墙外面,解除了灵体化的韦伯凭空出现。
推推眼镜。
“这可有点意外了。”
自言自语,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