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韦来灵宝宗时日太短,更没人跟他提及,也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人,筑基境末期修为的高手,当初竟然还被雷劫重伤,差点丧命。
莫君舞那时候还小,虽然跟着去了斗法大会,但是当时薄恨的风头太盛,她也只是在里面长长见识罢了。她当时确实看到了薄恨在斗法台筑基的整个过程,也看到了一个青木宗弟子自作主张出手去疾薄恨,结果导致重伤,危在旦夕。
然而再见李秋,却是在那诡异空间里了,彼时众人被旱魃折腾地狼狈不堪,她倒也没有细想这人为何会重新将修为修炼回来的。
现在听李秋旧事重提,莫君舞一张俏脸顿时涨地通红,她又哪里不懂得李秋正在以自己亲身经历做样子,让莫君舞不要如此颓废,只要刻苦修炼,修为迟早会重新炼回来的。
有时候,人想要真正想通一件事,只需要有人点拨一下就好。更何况李秋用自身经历现身说法呢。
莫君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再无法掩住双眼的泪水,一边痛哭一遍磕头,却被李秋用法术拦住,不让她跪,更不让她磕头。
莫君舞最后被薄恨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好,略微收拾好了心情,却忍不住抽泣着说道:“君舞实在心中有愧。我筑基失败,确实是有了心魔,却跟去非没有太大关系……也有一点关系……”
她一边哭,一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原来那日去非欲行不轨被捉住以后,佛宗的空明大师暴跳如雷,根本就不问青红皂白,守着莫君舞与众弟子的面,震碎了去非的丹田,废了他的修为,又打断了去非的四肢,接着将其投入到了极阴洞中。
这种狠绝的惩罚手段,将莫君舞惊吓到了,所以她一回到宗门,就开始闭关不出。
她毕竟是一个女子而已,虽然去非欲行不轨之时被当场拿住,但是在她内心深处,她认为废掉一个修真者的修为便是最大的惩罚了,更何况还将已然成为了凡人的去非又断掉了四肢。
佛宗自然是有堵天下七宗嘴巴的心思,而且也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可是当佛宗宣称去非必须要在极阴洞中受苦十年,随后,生死便交给莫君舞来决定了。
这么一来,立刻就将莫君舞置于两难的境地。
她本性不坏,认为去非所受惩罚已经够了,可是若让她亲口说出饶恕去非的话,她也是做不到的。当时,去非的所为的确将莫君舞吓的失魂落魄。
可是,如果要让去非去死,她又觉得太过了。
反反复复之下,给莫君舞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最终导致她在筑基时心境不稳,产生心魔,功亏一篑。
“师兄,我听说去非跟你在一起,请你转告他,他因对我不轨,受到了惩罚,然后惩罚过重,又导致我收到了影响,我们这也算是两清了吧。自今日,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多谢师兄刚才开导,君舞已然明悟,再无心魔纠缠,想来不用多久,便可以再次筑基。”
说完再拜。
李秋叹气道:“唉,你能明悟,实在再好不过。你本就天资聪颖,相信今后不用太久便会筑基,到时大道路上自有师友。至于去非,你不必担心,他的四肢我已经接好,他现在虽然没有修为,但是身体却是康健。而且他已发下宏愿,要到俗世拯救万民,以百姓愿力成就真佛。”
众人不由又是一阵惊呼。都为去非和尚的宏愿钦佩不已。
薄恨在一边看得又是激动,又是恼怒。
她想不到李秋来了不到一个时辰,三言两语就能将莫君舞的心结打开,而且还能让莫君舞袒露心扉。
她恼怒则是因为她在风奿儿的脸上也捕捉到了一丝崇敬之色。当然,里面还包含着其他的一些东西,薄恨是女子,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当下恼怒起来,连带看上向风奿儿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她又看了看李秋,而李秋还在跟莫君舞说一些关于修炼中要注意的问题,勉励她勤奋刻苦,早日筑基。
哼,木头就是木头,真该砍了烧火。
“你放心就是,不要担心什么。天道就是如此,你越是怕它,它就越是欺负你。你有这么多师姐在一旁护着,筑基之事,易如反掌。你如果觉得没有把握,也可以在筑基之前唤我过来,我来给你护法就是……”
木头还在那里滔滔不绝,而薄恨早就在心里将他碎尸万段了。
而得到了李秋的许诺,无论是莫君舞,还是莫不韦都赶紧上前道谢,莫君舞又要磕头,被李秋阻住了。莫不韦也要磕头致谢,李秋更是不让,三个人在那里推拉起来。
正在这时,却听一个声音道:“上次让你找理由跑掉了,这次哪能放过你,李秋,快来快来,咱们这就比过。”
两道剑眉下,是一张极为刚毅的脸庞,来人正是左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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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心中不由一叹: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此时的李秋已是筑基境末期修为,而左丹青刚筑基不久,境界相差太过悬殊。左丹青根本没有赢得可能。但他屡次提出比剑,实在是一来他是剑痴;二来,则是因为瞧得上李秋。
没错,就是瞧得上。
既然李秋他能瞧得上,是不是意味着其他人他瞧不上。
的确如此。
别看左丹青修为只是筑基境初期,但是能让他看的上眼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这当然源自他高傲的性格。这是他的弱点,也是他不可能去改正的优点。
李秋想了想,计上心来,便对左丹青道:“这里施展不开,我们去宗外找一处僻静地方好好比试一番就是。”
左丹青自然求之不得。大声说道:“固所愿。”
于是两人便出了灵宝宗,又向北飞了五六十里,这才在群山环绕的一处洼地停下。自然,薄恨、风奿儿、小小她们也跟着过来了。
两人相隔大约三百丈左右,左丹青起手道:“李秋,我这便攻了。”
说完,身形一个闪动,朝着李秋便冲了过去,速度极快。
李秋不由地皱了皱眉,他不明白左丹青为何不是御剑来攻,而是亲身持剑攻来,这么做危险极大,对方的手上如果有天雷子这样的杀器,左丹青根本就来不及躲闪,瞬间就会陨落当场。
而且左丹青身剑合一,虽然速度极快,可是在李秋的神识之下根本无所遁形。
李秋也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并不着急出手,他想看看左丹青到底还有没有后手。
眼看左丹青离他还有四五十丈的距离,左丹青突然大喝一声“小心了”,随后他用力超后方一踩,整个身形的速度再次暴增一倍,疾如流星一般朝李秋攻来。
李秋微微一笑,并不惊慌,无论左丹青的速度又多快,都无法逃过李秋的神识。
然而李秋突然脸色一惊,好像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眼前的左丹青正朝自己攻来,可是神识之中已经完全失去了左丹青的影子。
这是什么神通!
李秋虽然惊疑,却并不慌乱,按照之前发现的左丹青攻来的方向,反向躲避开去。
却不料无论李秋如何躲避,四面八方的剑锋都如影随形,根本躲不掉。
左丹青一击建功,也不想伤人,将飞剑掉了个方向,改用剑把去磕李秋的肩头,他也不敢用力,只是让对方知道他击中李秋就可以了。
谁知正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掌猛地握住了左丹青的飞剑剑身,并不惧怕会被飞剑斩伤,而是微微法力,将飞剑从左丹青手中夺走了。
直到这时,左丹青才大惊失色,知道要遭。
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扩散开来,飞剑在李秋手中疾速的颤动起来,而与此同时,左丹青的身形却如同石头一般,朝着地面直直坠落下去。
看着手中抖地越来越厉害的飞剑,还有一个正在朝地上坠落的左丹青,李秋想了一会,突然眼前一亮,不由讶然出声。
而这时,左丹青已经坠落到了地面。
一根金藤将其稳稳的托住了。
李秋也降了下去,来到左丹青身边,将他的飞剑还给了他。
此时的左丹青,脸上有一丝潮红,身上的气息仍然很紊乱,不过还是保持以往的高傲模样。只是从李秋手里接过飞剑的时候,脸色有些尴尬。
李秋抚掌赞叹道:“将御剑作为弓弦,将自己弹向对手,在接近对手时又用秘法封闭灵力波动,让对手在神识中无法发现你的存在,与此同时,你用凡间武学将飞剑当做寻常铁剑攻向敌人。若是敌人一着不慎,被你斩杀,你别可以重新施展灵力唤醒飞剑来接你,进而御剑而走。这种攻击手段,也亏你左兄想得出来。而若是被对手看穿……”
左丹青听李秋说破了刚才攻击的秘密,顿时一愣,不过璇玑他便哈哈大笑起来。
不亏是他能正眼瞧得上的人,竟能一个照面就可以识破自己的手段,果然厉害。只是他当时直接用手抓飞剑时,难道就不怕会被飞剑割伤么?
李秋又道:“只是左兄想过没有,万一对方在你冲过来之前,担心有诈,直接施放天雷子这样的杀器,你又该如何?”
左丹青一时间被这个问题问住,愣在原地,苦思好久都无法找到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