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子的东北方言,总的来说听是能听懂的,除了个别特色以外。
“嘶~~”
外面太冷了,这猛的进了水池子,让他打了个哆嗦。
等缓过劲了,他这才好点。
水池里雾气腾腾,一盏小灯也非常的昏暗。
不坐近了,都看不到人脸。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里面一共有两个搓澡的。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一个三十多的青年。
不用想了,那个老头就是。
因为刘氏既然能顶替川岛芳子去行刑,那说明年龄差距不会太大,刘氏男人年龄也不会差太多。
应该都是五十多岁。
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此时对方正在给一个老头搓澡。
王青松泡了一会。
等对方搓完了以后,直接走了过去。
“师傅,搓个澡。”
“哎,好,躺下呗。”
刘保全笑着招呼了一下。
搓澡的不是在木床上,只是在水池边上的墩子上趴着。
“小老弟,听口音,不在俺们这里的吧。来这干啥呢!”
刘保全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王青松自然是嗯了一下:“是啊,BJ来的,到这边接单子,厂子没活做了。”
“哦!”
刘保全轻哦了一声,笑道:“大BJ好啊!俺还没去过呢!…………”
一个劲的在那里说着BJ的好。
王青松自然是笑呵呵的聊着,不过大部分都是对方说,他在那里回应着。
聊到王青松这么小就出来了上班。
刘保全在那里感叹着:“我那儿子现在都15岁了,一天到晚啥都不懂,哪像你,这么小就出来进单位了。”
“哦,您小儿子吗?”
“不是大儿子。”
王青松闻言,笑了笑:“师傅,您这结婚还挺晚的啊!”
“没有,后来娶的。”
没有说太多。
王青松心里在那里估算着。
按照虚岁算的话,15岁,那就是48年了。
也就是说川岛芳子枪决的那年。
心里记住了。
过了好一会。
聊到了东北这边有什么。
王青松这才说道:“你们东北这边好东西也不少啊,人参貂皮乌拉草。”
说完,以后,就随口说道:“以前我们那边放的电影《川岛芳子》,好像也是你们这的吧!”
听到前面的话,刘保全笑了笑。
刚要接话,可是听到后面的川岛芳子,刘保全明显顿了一下,搓澡的动作都慢了许多。
王青松趴在那里,明显感觉到了。
随后笑道:“那川岛芳子是真坏,活该被枪毙。嘶~~师傅,手重了。”
刘保全回过神来,笑了笑:“哦,那我轻一点。这下可以了吧?”
“嗯,可以了。”
随后安静的搓了起来。
接下来,刘保全就不像之前那样口若悬河。
王青松也打听到了刘保全家里的情况。
“好了,冲一下吧。”
差不多了,刘保全对着他笑着招呼了一下。
王青松到了声谢,过去水池子那边冲洗了一下。
没在这里待太久,洗了个头,冲一冲就出去了。
来到外面的木床上,王青松在那里琢磨着,估计这事情是真的。
如果不是有心人的话,可能就没注意到。
但是他是带着目的过来打听的,刘保全的一些细微的动作,还是惹起了他的主意。
这一会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赶忙把头发擦的半干,赶忙穿上衣服武装整齐出去了。
刚刚洗好澡,外面感觉还没那么冷。
看了看背后的澡堂子,他悄悄的离开向着标准件厂那边。
可是到了地方,人家压根就不让进。
递了一根烟,这才知道,过来接单子的人都进不去,都让打发走了。
心里琢磨着,估计李莹莹他们肯定回工具厂了。
赶忙又掉头回去。
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了。
等他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了。
来到工具厂这边,看着路边的厕所,他还是直接进去了。
这下是真的肚子疼了。
厕所是水泥厕所,很大。
但是同样的也非常的脏。
就算是大冬天进来以后一样是骚气冲天的。
这还是冬天,要是夏天的话,估计这里面味道更受不了。
外面一条池子,是小便的。
里面是长长的四条蹲池,不过中间有一个水泥隔板隔着,这样不至于让上厕所的人相互看见。
话说,他还真的要上个厕所。
早上起来都没好意思上。
忍着味道,找个稍微“干净”一点的坑位,在那里方便了起来。
冷。
冻屁股。
忍着寒冷解好了以后,他就出来了。
自然不会在那里蹲太久。
“冯科长?”
刚出来,正好看到夹着文件出来的冯科长。
对方看到他眉头轻轻动了一下,笑道:“又是你们啊!昨天不是跟你们说了嘛!我们这边没单子给你们,真的没办法,我们总得服从领导的安排啊!”
说完,径直的向着办公楼走去。
王青松快步跟了上来。
琢磨了一会,直接开口说道:“科长,你们厂里是不是有特务啊?”
这话让对方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看向了他:“你什么意思?”
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
听到这话,王青松四下看了看笑道:“我刚刚上茅坑的时候,听到两个孩子在那里说话,反正听着我感觉不对劲。”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放到现在,特务一直都是个敏感的话题。
虽然王青松没说情况,但是他也不得不重视。
有时候闹出来很多的乌龙,却又真的抓到过人。
王青松假装疑惑的说道:“我听两个小子在那里嘀咕,说你们厂的人有个人很讲究,平日翻书都用镊子,写的字画都用专门炉子焚烧,几乎不留手迹。这不是特务是什么?”
他学着自己农村聊特务时候的那种劲头,在那里嘀咕着。
这个也不是他自己编的,而是事后调查采访的时候有人说的。
冯科长眉头皱了一下;“你听谁说的?叫什么名字?”
“谁说的我不知道,我在蹲茅坑呢,没看到人,就是听到这个话,感觉奇怪。名字我也不知道,就听到他们方姥方姥的叫着。”
随后说道:“老人家不是教导我们嘛,要时刻警惕隐藏在群众中的坏人。我告诉你冯科长,现在的特务藏的可深了,我们那个公社就有一个人,说没上过学,说话的时候那成语一个接一个,后来被抓了。”
冯科长闻言在那里琢磨着。
“方姥?”
这个名字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自然知道一些。
毕竟他们科室也要和妇联那边打一点交道。
好像还真有这个人。
想到这,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一会我去问问情况,但是啊,我们单位没单子,这也是没办法的啊!”
说完,笑着问道:“你说你们公社?你不是BJ那个……配件厂的对吧,怎么成公社了?你年龄也不大啊!”
王青松闻言笑了笑:“走吧,科长赶快回去,外面太冷了。”
听到这话,对方点了点头,向着办公室那边走了过去。
走在路上,王青松这才笑道:“我是今年才从农村上来的,这不是我师父出差缺个壮丁嘛!我就被拉过来了,顺便见见世面呢!”
“哦!!今年刚刚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