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洅曦闭上眼,心中一阵钝痛,他哑着嗓子道:
“你告诉她,我很好,让她别担心。”
赵凌游沉默了一下,才应了声,“好。”
挂断电话,谈洅曦靠在ICU的墙上,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一夜,无比漫长。
谈洅曦守在ICU门口,一夜未眠。
他一个人,三份煎熬。
她什么都不知道,可还是感同身受的痛了。
他什么都知道,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竟然希望段徽宴多睡一会儿,,永远不要醒来。
可是天总会亮,人总会醒。
天微微亮了,谈洅曦才感到一阵眩晕,他扶着墙缓缓坐下,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心中却是一片灰暗。
段绍绪也赶了过来,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谈洅曦抬起头,眼眶微红。
“宴儿怎么样?”段绍绪声音沙哑。
谈洅曦摇摇头,声音哽咽,“还在昏迷,左腿……没了。”
段绍绪身形一晃,险些跌倒,他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都怪我,都怪我……”他喃喃自语。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替段徽宴去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来M国洽谈的本该是他,才对。
断一条腿的也该是他。
谈洅曦看着他,“段哥,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命。”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沉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凌游又来了电话。
“师弟,璩小姐她情况不太对劲,她一直在说胡话,你快来看看吧。”
谈洅曦挂断电话,他的心脏已经超负荷了。
就在这时,ICU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他们的目光立刻聚焦过去。
“病人已经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他。”医生说道。
谈洅曦和段绍绪立刻站起来,穿好无菌服,走进ICU。
病床上,段徽宴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他的左腿空荡荡的,只剩下截肢后缠绕的绷带。
谈洅曦心如刀绞,他走过去,轻轻握住段徽宴的手。
“阿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他的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