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就是张志文要的结果,祝采宁不是故意不见他吗?那张志文还不信祝采宁能够忍了这口气,果然,少音殿有动静了,祝采宁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你进来吧。”
祝采宁的声音听着很平静,没有一丝火气,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祝采宁对张志文还挺客气的,而张志文也似乎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他连忙朝少音殿走去。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那自然颇为意外,可张志文却非常清楚,祝采宁还真就不能把他怎么样,原因很简单,因为如果祝采宁生气了,那岂非让人看笑话?而祝采宁也必须要见张志文,否则接下来怎么对付张志文呢?
当然,其他人不明所以,那也无关大雅,张志文还是去见了祝采宁,也见到了祝采宁。
在少音殿的后面,这是一大片空地,祝采宁就席地而坐,他面前摆放着一件古琴,祝采宁身穿白衣,长发飘飘,抚琴而坐,颇有些仙气,也越发显得这位少宗主器宇不凡。
此时此刻,祝采宁面色平静,半分都看不出他有何异样,他看到张志文进来,他也没吭声,只是拿起身旁的茶杯浅饮一口,而后从容放下茶杯,又看向了远处,目光之中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出尘方外。
张志文来到了近前,他对祝采宁这种出尘姿态并没有什么感觉,他依旧抱拳施礼道:“弟子见过少宗主。”
张志文一身青衫,也没有刻意打扮,只不过他身材倾长,有种临渊而立的从容气魄,他面容清瘦,目光专注,并无因为见了祝采宁这位梵音宗年轻第一高手而感到任何局促,光是这等气度,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果然,祝采宁终于看向了张志文,而后他眼中不由得闪过一缕精芒,也不知是见了张志文如此从容而感到的意外,还是见张志文如此从容而感到不快,但祝采宁还是淡淡道:“你来宗内也有些时日了吧?可还适应?”
这一句话很是稀松平常,宛如长辈关心晚辈的话语,那照道理说,也没有什么问题,祝采宁是少宗主,他关心一下张志文这位宗主亲传弟子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可事实是这样吗?事实明显不是这样的,这祝采宁从头到尾就没有看惯过张志文,一开始甚至要打算杀张志文,祝采宁这种心性颇为诡谲,如同那祝千柔似的,时而暴虐,时而温和,阴晴不定。
但心性再如何诡谲,可骨子里祝采宁明显还是少谙世事,张志文仅仅一句话就让他现身了,而且此时此刻还装模作样的跟张志文打起什么亲近牌,这没事就来关心一下张志文,非奸即盗。
当然,张志文也不会说破,他自然而然的要配合眼前这位少宗主,他就想看看这位少宗主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因此,张志文连忙抱拳道:“回少宗主话,弟子在这里过的很好,多谢少宗主关心。”
“嗯,过的好就行了。”
祝采宁点点头,仿佛还真就是一副长辈关心晚辈的样子,而后他又说道,“我听千柔经常提及你,毕竟你是她的随从,她这个人就是口硬心软,有时候脾气不大好,你跟着她也是委屈了你了。”
祝采宁这一番话出来,张志文其实一点也不意外,但如果换做一般人,那肯定被祝采宁这一番话说的稀里糊涂的了,甚至还觉得祝采宁这个人必然是好人了,但张志文什么场面没见过,就凭祝采宁这一番话,他心里头大约就笃定了一个事情,那就是祝采宁还真是因为祝千柔的事情对他张志文非常不满,而原因就是他张志文是祝千柔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