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蕖刚刚说得对,若这孩儿的前二世、前三世父母来寻他,又该如何?他转生的那一刻,就已经与前世断了纠葛。
“所谓生我之前谁是我,那个‘谁’已经断绝前缘,就无须去寻。生我之后我是谁,我们都要活在当下,便只管今世的我。霁芳,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刚刚的话,掌门如何得知?
幼蕖想起来元览殿后那面可监察全山的大地绎镜,当下恍然,她无奈闭眼,在心里喊道:
“真君!掌门!你好好儿劝你的夫人,何必扯上我?是怕我拉的仇恨还不够多么?”
还有,你们夫妇吵架,难道不应该将我这个外人赶出去,然后关上门才可以随意发挥么?
莫在我面前吵呀!
“铿!”
一声清鸣。
幼蕖这回冷汗下来了。
竟然动了剑!
善施真君一手擎出雍工剑架住善溯的季泉剑,另一只手一卷袍袖,将幼蕖送到了墙角,还不忘给她打上一层防护。
幼蕖难得这么近距离看着掌门,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认真出剑的架势,整个人突然气势一变,正如其剑,雍容端凝、严正清穆。
善施真君眉眼冷肃,长剑举重若轻,善溯气急所出之剑压下有山岳之重,他轻巧巧卸去力道,寒光一闪,雍工剑已经反压季泉剑之上,稳稳道:
“霁芳,你这招‘玉山将倾’熟练以极,只是力松劲泄,大不如前了!我从前便以‘撑门柱户’相抵,往往胜不了你。不想今日未曾落败。”
他不怒不斥,缓缓道出,便如只是寻常过招。
善溯真君连胳膊带剑都在颤抖,眼中泪光闪闪,似怒还悲,一字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