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心莫过真话,可真话也令人难堪,言是一口气给噎住,大咳起来。
乔海宁继续扎心:
“前几日是谁在未通讯息的时候念念叨叨?说什么这臭小子哪怕闯下天大的祸,也还有个师父担着呢?怎么就不想办法传消息回来?又说什么哪怕他弄丢了小九,当师父的难道还能逼他偿命?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怕回来见师父!
“这会儿偏说些唬人也唬自己的话来!说什么疼侄女胜过自家徒儿,明明知道人家不会信,不能说虚情假意,可也本末倒置。我就不明白了,疼嫡亲的才是真道理。你说这些话,又骗不了小九,又寒了亲徒弟的心,何苦来哉?”
这话太过真实,太戳人肺管子了,幼蕖听得“噗嗤”笑了出来,她是实在觉得有趣,言师娘一顿连珠快语,将人类最爱的场面话捅得一点颜面也没了。
言是大为尴尬,脸色红涨,他干咳一声,却不敢去顶乔海宁,只得对幼蕖好言好语地道:
“小九,你虽不是嫡亲,可师叔也是关心你的。那个,我……”
他有些说不下去,若再说“其实师叔疼你真的胜过祈宁之那小子”,只怕乔海宁又要毫不留情地说他假。而且,这句话若较真起来,唉,乔海宁还真说中了,是有些虚。
幼蕖其实一点也不介意,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言是对她没的说,可有些话是不能用真假来论的,硬要将她和祈宁之排个谁先谁后就不合适。
毕竟嫡亲师徒若父子,是不能比、也不好比的。言师叔再疼她,也不能越过他的亲徒儿祈宁之去。若她在言是心目中的分量真的压过了祈宁之,反而有悖人情。就像花颜夫人再疼她,金错银错仍然应该比她重要一样。
可言是一直说疼她也丝毫不假,有好东西也多是偏着她,尽可能地照顾她。同样犯错,祈宁之肯定是先挨骂的那个,就像刚刚那样。
但是啊,那是出于道义与责任,有一条鞭子在始终鞭策着言是,提醒他绝不能愧对老友凌砄。
她已经蒙受了言是的许多照拂与恩惠,若还一定要美滋滋地将自己放在比祈宁之还重要的位置上,还心安理得地享受超过祈宁之的待遇,那她才是不懂事。
“言师叔,乔姨,你们对小九的好,我都知道呢!我和祁大哥本来就不一样,没法放在一起比的。在少清山的时候,我师父也疼祁大哥,可最疼的肯定还是我们几个,不然,可就不算好师父。师叔若不将祁大哥放在第一位,那他也不是好师父。”
幼蕖说到这里,俏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