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幅画面就像是停顿在那一刻,然后二者之间多了一点联系。
温言站在中间,就仿佛窥视到曾经的一切。
他们的一切,都以某种东西为媒介,完成了互换。
终于,一个不用再辛苦了,有一个有钱的老婆,不用工作都会衣食无忧,可以躺平了享受生活了。
一个可以脱离原有的环境,而且无人知晓,他可以靠自己的双手,过充实的日子了。
看起来双方都满意了,一切都很完美。
他们改了命,而且改的非常彻底。
彻底到连灵魂记忆似乎都已经互相换了。
彻底到,他们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已经改过命了。
然后,又陷入到曾经一样的境地里。
他们对自己的生活不满,对自己从未接触过,像是雾里看花,全凭臆想的生活,有着绝美的滤镜。
温言看了一眼南运财,这就是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改运,却还是不断去冥土的原因。
哪怕他已经改过命,依然还想继续改,继续改成他从未有过的人生。
可惜,不可能出现一种,能让他满意的人生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完全能遂人意,完美无缺的人生,就算是有,那个完美本身,可能也是烦恼。
呵,改命,如此逆天,能将两人的灵魂、记忆都完全调换。
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想什么好事呢,这种代价,根本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现在温言终于想到了,他刚才灵光一闪想到的是什么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解厄水官箓。
解厄水官箓不是挡住了外面的厄运侵蚀,而是守住了他的气运,不让他身上可能是气运的东西,被吸走。
南运财和郝明杨,他们不是简单的扫把星,而是他们的一切气运都被吸走了。
果然跟朱王爷推测的一样,想要做到这一切,就大概率有一个前提,是他们自己愿意的。
只要同意了,后面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就像是现在的南运财,被女阿飘死死的束缚住,任凭他如何挣扎,如何暴走,都完全没有一丁点挣脱开的意思。
这不是力量上的差距,而是他自己同意过,此刻就被规则束缚。
他没有打破规则的力量,现在反悔也白搭。
温言将郝明杨拖着,拖到旁边的屋子里,两阿飘谁也看不到谁之后,才算是稍稍冷静了下来。
温言先询问了一遍郝明杨,他不记得冥土里遭遇了什么,对自己改过命,也完全毫无印象,唯一记得的只是他不是郝明杨,仅此而已。
南运财也一样,根本什么都不记得,死之前还一切正常,还想着去忽悠林决,但是死后,也不记得冥土里的事情了,只记得他不是南运财。
温言将郝明杨重新收入到小玉雕里,用符箓封起来。
烈阳部那边的追查结果,没有什么结果,郝明杨出现在德城,就像是一个个巧合凑到一起,暂时还没发现人为的痕迹。
而且郝明杨死的太干脆了,记得的事情也不多。
温言把重点放到了南运财身上,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可惜,也是一无所获,温言不着急,先等着,等清虚子来。
几个小时之后,清虚子抵达这里,进入到屋内,看着屋内的情况,也是微微一怔。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青城历代都是跟阿飘打交道,还是鬼医,可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
温言拉着清虚子,大概说了一下目前得到的线索,清虚子听的一愣一愣的。
“还有这种事?难怪我说我为什么感觉什么都算不对,从根子上都是错的。”
“道长,能看出来什么吗?”
“看出来他完蛋了,死也不可能把他与他媳妇分开了,他们的魂体都已经完全连在一体,比共用一颗心脏的连体婴还要严重得多,死也不可能分开。
别看那女子现在安静的很,若是想要强行将其分开,她便会遇强则强,给她足够的时间,她说不定都能跟老天师过过招。
但若是不强行将他们俩分开,就算是让其魂飞魄散,她也不会有丝毫反应。
她执念太深了,深到自己死了,都还不知道自己死了。”
“这个没办法了,人家自己愿意的,我们就别管了,咱们还是想想,扫把星的事情吧。”
“这件事更麻烦了。”
“怎么说?”
清虚子眉头微蹙,一脸忧虑,好半晌没开口。
“道长,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不太好说。”
这下,温言回过味了,这是事情不太好跟他说。
他想了想,那就俩可能了,一个是不太好让扶余山知道,一个可能就是这事是牵扯到青城的。
温言也没勉强,很干脆地道。
“道长,你是知道的,这事要是不牵扯到我,我是肯定懒得多问的。
要是不太好说,我也就不问了,道长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掉为好。”
他拱了拱手,向外走去。
清虚子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贫道只是有点不好的预感,这事恐怕真的跟青城有关,若是真的,那贫道说什么都得清理门户,以正门风。”
“道长,您不用勉强,真的。”
清虚子自顾自地道。
“青城一直以来,距离丰都不远,很早的时候,某种程度上讲,就是为了镇压丰都。
丰都曾经有一个阴魂国度展开,酿成大祸。
久而久之,青城跟阿飘之间的联系,就开始日渐深厚。
除了鬼医之外,还有御使鬼神,培育阿飘的过程。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阿飘接触久了,有些道心不坚的弟子,就有可能会步入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