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建立了属于他自己的教派,又将他自己的真身降临到了现世。
此刻已经处于失去了契约束缚的状态,他要建立永恒的门户。
在这里建立他自己的灵魂牧场。”
“他的角,有一种野蛮和艺术共存的美感,一定是非常好的礼物。
真身降临的恶魔,至少在现阶段,非常稀有。
来自于他的曾经的上司的提示:他特别怕光,白天的时候从来不会出现。”
“临时能力:无。”
温言拔出了身后背着的纯钧锏,身旁灰布缭绕着,化出一张惊喜的脸的样子,再凝聚出一只手的形状,小心翼翼的戳了下温言,指了指天空中。
天空中,一道流光,正在飞速靠近。
灰布嗖的一声飞了出去,飞到高空中,歪歪扭扭的飘动着,缠上那一道流光,带着那一道流光飞下来,重新回到温言这里。
灰布翻滚着摊开,露出了里面的法剑。
法剑的力量,对灰布毫无作用,甚至还能被灰布遮掩。
因为这灰布最开始的时候,一直都是被老天师用来包裹法剑用的,见到温言之后,才跟着温言跑路了。
温言手握老天师的法剑,顿时感觉到,耳边似乎有人在低鸣。
“承天之运,奉尔之命,特敕执剑之人,百无禁忌。”
手握法剑的瞬间,温言便察觉到,他一直压制的心绪,这一路行来,被那些惨剧都整麻木的心,骤然之间跳动了一下。
所行所为,皆为正义,无需顾虑,心如何想,便如何去做。
霎时之间,温言身上便燃起了火焰,心脏砰砰狂跳,心火喷涌而出,法剑在火焰之中,不断变化着形态。
而拖着法剑的灰布,也随之一起变化,最后化作一面黑色的大旗,上书三个燃烧着的伐不义三个大字。
温言咬着牙,七窍之中,都开始冒出赤金色的火焰,之前的克制,也随之消失不见。
他给自身加持了一个暴烈大日,一瞬间,身上燃烧的熊熊烈火,便变得愈发激烈了起来,周围浓郁之极,都能托着他前行的阴气和怨气,都被强行排斥开。
他落到地面,单手握着伐不义的大旗,身上的肌肉骤然隆起,然后握着旗杆,猛的掷出。
大旗裹挟着火光冲出,直奔群魔后方的羊角魔。
一个个炮灰魔物不断的跳起,试图阻止这杆大旗,却在靠近的瞬间,便被点燃,尚未落地,便化为飞灰。
羊角魔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大旗,可是大旗上附带的力量,那里是他这种魔物能触碰的。
滋滋滋的声响响起,他掌心的血肉被强行蒸发掉,法剑所化的旗杆,直接插入到羊角魔的肩膀上。
下一刻,便见那旗帜迎风招展,一道波纹扩散开。
嘭的一声,已经膨胀到八九米高的羊角魔,便像是被泰山压顶,骤然跪倒在地。
站在羊角魔周围的那些炮灰,被波纹扫过,瞬间便被镇压在地上,当场暴毙。
波纹再次扩散开,羊角魔身上,一道气浪扩散开,他的整个身躯,都被压的跪在了地上,手臂支撑在地上,都陷入到了大地里。
而他一抬头,就看到温言一步便是十几米的距离,裹挟着火焰和红光,飞速靠近,一路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
尚未靠近,他便一跃而起。
羊角魔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狞笑,张口一吐,便有乌光浮现,在半空中留下一道光痕。
温言左手一抬,指甲一拨,便将那一点流光弹飞了出去,命中一个倒霉蛋魔头,那魔头哀嚎一声,便飞速腐朽。
下一刻,温言从半空中落下,纯钧锏直接化作尖刺,刺入到羊头魔的眉心。
除了锏柄之外,整体没入到其皮下。
羊头魔哀嚎一声,还想再做什么的时候,插在他身上的大旗,再次散发出一圈波纹,羊角魔的整个身体,都被镇压的趴在了地上。
温言手握纯钧锏,一个暴烈大日,加持到纯钧锏上。
“迎接太阳吧。”
下一刻,纯钧锏微微一颤,绽放出刺目的光华,如同化作了一轮燃烧的大日,在羊头魔的脑袋里绽放。
最纯粹的光和热,以最爆裂的形式绽放。
羊头魔都来不及哀嚎,他的身躯便在那自他脑袋里绽放的大日的照耀下,飞速的消散。
刺目的光华,在失去了羊头魔伤害全吃全遮挡之后,便如同闪光弹在大地上绽放。
如同太阳骤然升起,巨量的阳气,化作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那一瞬间绽放的巨量光亮,至少也有十万流明以上,大量被羊头魔召唤出的炮灰,被一个照面就清扫干净,尽数化为飞灰。
目之所及,没有阴影,全部都是刺目的光。
便是那些被温言施加了印记,加持了阳气,按理说,应该不会受温言阳气影响的亡魂们,都在有上千个离得太近的,被直接打碎了魂体。
长河避开了一些,那些被打碎的亡魂,就又在长河里恢复了过来。
骤然闪爆的光辉,渐渐平复了下来,温言手里握着一轮大日,羊角魔庞大的身躯,几乎完全消失,原地只剩下一颗正常大小,长着华丽长角的羊头骨。
那头骨遍布焦黑,眉心还有一个大洞。
温言挑起羊头骨,随手挂在了大旗上。
他拔出大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百万亡魂,继续向前走。
到了这里,就已经是那冲天的血色光华覆盖到的地方了。
而另一边,地下的祭坛上,老板站在那里,低诵着咒文,那些镶嵌在祭坛上的金砖,都仿佛融化了一般,按照既定的轨迹,在祭坛上勾勒出一些东西。
有邪异的符号,也有来自于神州的符文。
随着百万亡魂靠近到这里,所有的符号和图案,都亮了起来。
老板的头发,瞬间变白,人也变得苍老无比,但是紧跟着,他的样貌就又恢复了年轻,如此不断的循环。
在温言收拾羊角魔的时候,他就已经循环过很多次。
他昂起头,看向了上面,感受着上面的动静,也感受到羊角魔以超出想象的速度扑街。
这一次,羊角魔甚至都没被驱逐,而是被强行击杀,只残留下代表着羊角魔的那颗羊头骨。
老板一动不动,身上的气势,开始攀升,那些不断融化,不断涌动的金砖,也开始渐渐的消失。
同一时间,一百多万亡魂汇聚的力量,也开始了衰减。
这是他准备了很久很久的局,留着亡魂,本就是为了积攒够足够的力量时,完成这个仪式。
如今留下的亡魂,其实已经不是全部了,还有不少早就消散,早就被消耗掉了。
在他的逻辑里,是那些人在他这里“死当”了寿命、身体、灵魂等一切。
所以,这些都属于他,只要有足够的金,蕴含特殊力量的金,他就可以借助交易的力量,强行买断这一切。
最后一步,才是完成这个仪式,借百万亡魂的力量,强行推着他完成他正常走,一生都绝对不可能走完的路。
要是换成钱,就等于他一个人要赚到全世界至少三成以上的钱。
不可能的。
还好,人才是最值钱的,人的寿命、身体、灵魂等等,全部都有远超货币的价值。
当市场上,有了对应的交易,那么就有了定价。
有了定价,他掌握的东西,就有了一个估值。
他可以将这个估值,推高到绝对不可能有人或者有哪个国家能买得起的地步。
只需要这个值到了就足够了,他也不需要去卖。
他一生都不可能达成的前置条件,就这么完成了。
现在他要做的,便是将所有的“财富”真正的全部归于自身,一口气来完成一次究极进阶。
他根本不在乎那几个柱子是不是被毁了,因为他确定,这些亡魂最后一定会来这里,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一切的根源。
而外面,亡魂长河微微一颤,那种衰弱愈发明显了起来,明显到其中一些还有意识的亡魂都能感觉到的地步。
温言听着亡魂的话,明白了他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就是在拖延一点点时间。
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因为那家伙要做的事情,必须是这些亡魂足够近的时候,比如被那些血色的光华笼罩的时候,才能开始。
温言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迎风招展的大旗。
留着这些亡魂,就是为了以己身纳入所有亡魂的力量?
不,他之前就已经掌握了一些亡魂的力量。
温言想到最初见到的那个流水线屠宰场,他记得当时看到过,每个亡魂出现的时候,身上都会被取走一部分什么东西,剩下的,才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到了交点里。
温言转过身,看着那些亡魂。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之间的共鸣,明明早就到了极高的地步,却一直没有产生质变。
我之前以为他把你们分开,就是为了避免堆积的太多,产生质变。
现在我明白了,是他取走了你们的一部分,压制着那个质变出现。
你们都是被当在当铺的抵押物,已经没有了完全的自主。
我和你们达成了一个共识,我想,已经不需要我说太多了。
这狗东西,忘了一点。
人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按照规矩,按照规则来的生灵。
人是会掀桌子的!
他现在开始吞噬你们,那就等于放开了压制你们产生质变。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要么,按照规则,便宜了他,让那狗东西完成一次本不可能完成的进阶和蜕变。
要么,掀翻这狗日的规则,创立一个新的规则!
你们要怎么做?”
随着温言的怒吼,他的声音在长河里回荡。
他的意志和怒火,精准的传达到了每个亡魂身上。
身后的伐不义大旗,燃烧的火焰,越来越旺。
火焰呼啸而过,炽烈的意志,伴随着光辉,洒向所有的亡魂。
所有的亡魂身上,留下的那个印记,都在此刻亮了起来。
要么等死,要么反抗,奋力一击。
没有第三个选择。
当这些亡魂被拉出来的那一刻,他们就再也没有对敌人妥协的念头了。
从一开始,温言就和这些亡魂立下的约定,给予他们的共识。
在失去了最后的限制之后,终于随着这些亡魂本身的意志,开始了最大的蜕变。
要是没有从根子上卡着的限制,以这些亡魂的想法,早就应该诞生出一个世界boss了。
但随着温言的插手,将那个共识变得详细,一切就变了。
此刻,他们选择了掀桌子。
他们毕竟不是没有知觉,没有想法,没有意识的“财富”。
他们有知觉,有想法,想要报仇,能感受到痛苦。
所以,在面对压迫的时候,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干死掌握他们的人。
一如曾经,高高在上的奴隶主,哪怕手里握着枪,也终归有被掀翻的一天。
原本应该被祭坛上的老板吞噬的力量,开始被前所未有的共识压制,所有的力量,都灌注给了所有亡魂的共识。
而所有亡魂身上都有的那个印记,就成了承载。
狂风呼啸而来,天空中天象骤变,雷霆咆哮,黑云压顶。
一个个亡魂身上的印记,自行飞出,落到了温言面前。
无数的印记堆迭在一起,灌注了所有的力量之后,渐渐的凝聚,渐渐的化作一面黑色的石碑坐落在温言面前。
祭坛上,老板面色大变,大地开始颤抖,祭坛开始升起。
他再也吸纳不了任何力量了,他的“财富”造反了。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也没办法阻止了。
他自己开始吸纳,便等于解开了最后的限制。
周身燃烧着火焰的温言,回头看了一眼,呲牙一笑。
“吔屎啦!”
他伸出一只手,划破了掌心,在大旗的照耀下,在那座石碑上留下了一个血掌印。
霎时之间,亡魂和活人的共识,以绝对能催生出世界boss的力量,彻底具象了下来。
一行行血色的字,在黑色石碑的背面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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