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应下了这事,他本来就要去的。
因为他有了一个合适的返程方式,哪怕去故梦本身就有风险,他也想要去试试。
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也就罢了,能找到方向了,还不去博一下,他觉得自己肯定要后悔。
温言瞥了一眼二进宫,沉吟了一下。
“想要立功吗?”
“我这好像没什么可以立功的机会,只能算坦白从宽吧?”
“一码归一码,你本身犯的事不大,以前犯的事你已经蹲过了,后来最多只能算是协助运输之类的东西。
那些人犯的其他事,你没有参与,那就不会硬扣在你头上。
你要是协助,破获了其他的事情,那就算立功。
当然,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你也不是什么蠢人,自己能想明白吧。”
二进宫沉默了下来,自从回来之后,他明明已经又累又困,都快撑不住了,却还是睡着没多久就惊醒一次。
因为他自己也清楚,事情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他早知道烈阳部,知道这世界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是没错,但是真正经历这种凶险到毫无抵抗之力的事情,却还是第一次。
他清楚的知道,这次不是温言坠入那种奇怪又危险的地方,而是他。
温言只是被殃及了而已。
他回来之后,都没敢继续去回忆,不敢去想以前的事情。
可越是不想去回忆什么事情,脑子里的回忆就会越来越清晰。
他根本控制不住完全不去想。
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他都会惊出一身冷汗,都没敢确认刚才做的噩梦是什么,一抬头,看到了墙上的石膏线,都会立刻强迫自己随便找个东西转移注意力。
欸,你看这个石膏线可真石膏线,你看这個拼接的地方,做的是真好。
他自己都清楚,若是他回忆到某些东西时,说不定就会触发某个开关,再次坠入其中。
说不定他做个梦,梦到了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坠入那片奇怪的危险空间里。
越是明白这些,就越是绝望。
回头望去的时候,才明白他能活到现在,那都是运气好,加上有妻儿老小,占据了他平时生活的全部思绪。
二进宫当然能想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没得选,想活命,想保住全家,就得拼尽全力去解决这些问题。
而他能做的事情,仅仅只是辅助,还有努力将他知道的所有细节,全部都告诉温言。
温言要继续再去一次,去目标故梦,那肯定是要借二进宫为媒介。
这是目前最合适的选择,其他的选择,纯赌的成分有点高。
而二进宫自己也应该清楚,他可不是坠入一次,以后就没事了。
这是核心利益相关的事情,没得选择。
他想活,就得指望温言还有烈阳部,能彻底解决这些问题。
温言跟二进宫聊了聊,确认了之后,他就放心了。
“睡吧,在这里,伱不会忽然消失的,放心吧。”
温言安排好二进宫休息,他自己来到了后院,静静地查看资料,还有实时更新的情报。
白狐族地的路,已经被温言掐断了,除非像温言一样,能不迷失,才有可能走进去。
温言那时候又不想直接直接灭了那些白狐,也不想他们继续掺和外面的事情,同时也不想有人后面会趁机做点什么,索性直接断了前往白狐族地的路,对于那时候实力暴跌的白狐一族来说,这不是害他们,其实是保住他们的火种,给了他们存续的希望。
温言当时做的时候,其实没想那么多,但有人是知道内情,知道相关的复杂纠葛,所以觉得温言就是心软。
当时温言只需要拍拍屁股走人,什么都不做,不出三月,白狐一族就自己完蛋了。
抱着一飞冲天的想法,以血祭的方式,召唤大荒的东西,在妖族内部看来,也是铁妖奸的行为。
妖族内部后面没去落井下石,牵扯到的堂口的那些争端的妖和人,也肯定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白狐族地有人去了的消息,就是灰仙儿一脉的妖发现的。
至于人家为什么会好巧不巧的发现了这个事情,大家就心照不宣的没问,只要确认事情是真的就行。
那个人被拍到了照片,还有一个小视频,清楚的拍到那人消失在入口。
这人的身份也被挖出来了,说好听点,叫探险家,说难听点,就是个地耗子,最出名的一次战绩是被埋在地下,他自己在地下窜行了五天,从几十公里之外的一个溶洞里钻了出来。
看视频里,大概能看出来,那家伙似乎也不是太想去,在那里犹犹豫豫了半晌,最后还打出去一个电话,然后就在自己身上绑了特制的牵引绳,进入了前往白狐族地的入口。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边的人就想给别人找麻烦,不想自己沾染麻烦。
那加了金属丝的绳子,在进入之后断开了,不是被切断的,更像是被什么巨力给硬生生磨碎的。
烈阳部这边的人检验了,应该是空间跨越的时候,被碾碎了,另一头的人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底牌,不然死定了。
而黄鼠狼内部干架,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他们记仇,可不分什么同族外族。
而且,人觉得他们是同一类,可人家自己都不认,就认为他们之间只是长得像而已,那外人有什么办法。
这个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次干架的烈度高一点,这才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死了七八个黄鼠狼妖了。
烈阳部是肯定要派人调停,妖类也肯定要出一个能说上话的人去调停。
最大的事,就是烈阳部的一位副部长遭遇袭击,还是被他的司机袭击了。
目前人是没什么生命危险,能受伤,也是因为那司机已经跟了十年了,是正儿八经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背景和人都是没什么问题,这才会少了防备,猝不及防受伤。
司机已经被抓了活口,审讯目前没什么结果,暂时结论是,司机的心智受到了影响,被扭曲了,而且,他并不觉得他在做什么坏事。
温言跟这位副部长不熟,对方分管的事情,跟他的交集很少。
温言一直以来参与的事情,基本都是非常规的案子,蔡黑子在的时候,他只需要跟蔡黑子联系就行,友好沟通和不友好沟通,都是蔡黑子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