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至于被李木木的一个镜像分身耍得团团转。
李木木用一层极强却又极柔和的力量覆盖在桃花棺的表面,他终于察觉到了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波动。
微弱,却充满了生的气息。
如果你有幸听到过一整间蚕室的,蜕了第三次皮的蚕吃食的声音,你一定能理解什么叫作微弱却又充满生命的气息。
李木木又惊又喜,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回响,他的脸又冷了下来。
因为那种蚕食的声音也消失了。
李木木有一种冲动要打开桃花棺一探究竟,可是他不敢,任何有风险的事情他现在都不敢去尝试。
因为他心里认为,杨萧萧会落到如今的惨状确是自己的无能。
这是一种对自己心理的自我攻击,可是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的心理安慰?
他不由自主地俯身去听,像是一个耳背的人在试图锁定静夜里蚊子的方位。
他真的听到了。
这是一种更细微的声音,却又是更充满活力的声音。
如果你又有幸听过蚕刚刚结出一层堪堪藏起自己的薄茧时的声音,你一定就能理解什么是更细微却又更充满活力的声音。
这一刻李木木顿入了一种奇妙的冥想状态。
三蜕皮的蚕是它生命的顶峰,那时的蚕是烈日中天,所以生命气息强疗到了极致。
吐丝作茧自缚的蚕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那时的蚕是日薄西山,它本不该有那样强烈的生命气息。
李木木想起了齐源峰无涯观逍遥石壁上的两句话,“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烈日中天自然是极致,然而极端即是落幕的开始。日薄西山自然是落幕,然而落幕何尝不是极致的前奏。
这也是因果,这,也是轮回。
李木木照见了因果之力,一直羁绊住他的绳索松动了。
他已然半只脚踏入五境,此时另外一只脚也已经垂到门槛的正上方。
前路光明,来路坦荡,脚下无恙。
他看见了前尘往事。
有一条线一直不断,在纠缠的乱麻之中如同一根钢丝,一根烧的通红钢丝,散发着滚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