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鲁莽了,若是清宁瓶真的爆裂了该怎么办?
谢拂池当然没有领略到他的心情,只拽一下他的袖子,又问了一遍。
时嬴这才缓缓道:“她是东荒主之女,唤闻昼母妃一声姑姑。”
“东荒?”谢拂池一愣。
东荒自千年前已经淹没,她并不知其中大概。
闻昼惨白着脸走过来,淡道:“我来说吧,他那时还昏着,又能知道什么?”
又是与千年前一战有关吗?谢拂池拧了下眉。
他抖着手给自己倒杯冷茶,喝了一口才道:“当年栖弋魔君研发出一种名唤千鸩的毒,混于水域之中,当时许多天族身体都出现了不适。”
他一顿,唇畔勾出一抹幽冷的笑,“天君将中毒的天族暂时安置在东荒,东荒海族天性纯朴,对那些天族悉心照料,却没想到这种毒会使天族神志不清,狂性大发。”
“东荒海族一夜被屠杀殆尽,那些天族清醒后为了避免处罚,上报天君说是东荒海族勾结魔族,意图不轨,所以他们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谢拂池一怔,“那天君如何反应?”
“他能有什么反应?”闻昼满含恶意地讥笑一声,眸光怨毒,“那些天族个个势力雄厚,他自然选择相信是东荒海族勾结魔族。”
竟是这样吗?谢拂池想过那棠宁要杀小皇帝,并不是真心想为替祁王办事,又放九渊入凡间,只是想三界不宁,却不曾想过这背后纠葛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谢拂池见他神情幽愤,低声道:“这就是你叛出天界的原因?”
闻昼冷笑,眼神凉薄至极,“这种恶心至极的天界,难道还有必要留下来?”
说话间,他一用力,手中瓷杯碎裂成渣,扎入他掌心,刺的他鲜血淋漓。
一直不出声的晏画此刻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将他的手扳开,一片片替他取出碎瓷,从殿里找到伤药替他包扎。
闻昼不待她包扎好,霍然起身,“我同你们讲这些,不是要你们同情。”
他巡视一圈,眸光骤冷,一字一顿道:“我是要告诉你们,棠宁已是我唯一的亲人,无论她做了什么,要做什么,我都会保护她。”
时嬴声色渐淡,“纵然她想三界大乱?”
闻昼退后一步,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手一剑破开他们之间的桌案,木屑纷飞中,他说:“谁敢伤她,就是我的敌人,也是我妖界的敌人。”
这一席话说的决绝而冷酷,殿中一寂,闻昼已转身追寻姜凝的踪迹而去,晏画猛然站起来,下意识向那身玄衣行了两步,喊道:“闻昼——”
闻昼背影一顿,随即隐入夜色里,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