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维持阵法的灵力,都是谢拂池自己出的灵玉,一块灵玉只能维持一个月,却要靡费数千。
他起初只是以为谢拂池舍不得,但万万没想到是存了这种心思——
逆天回魂,私改命数乃是重罪。
“不。”
草木低伏,似在月光下呼吸,落花逐水,幽潭深水嶙峋波光。
谢拂池眼眸亦似盛满月色,她轻道:“替他搜集好魂魄后,我会让他混入眉山众鬼中一起返回幽冥司,重入轮回。”
“我且不说你能不能成功,你做这些,当真只是为了让他再入轮回?”木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入了轮回以后他也不再是苏镜尘,莫非你想效仿秋洛水?”
谢拂池知道他此刻心中的疑虑——若是她这么做,是十恶不赦之大罪,他身为眉山山神,与她私交再好,也绝不能容忍她如此行径。
她摇头,“世上已无苏镜尘,我想要救的人不是他。”
这不能说服山神,木佑谨慎地退一步,大有一种她不说清楚,绝不肯为她召唤出潭底冰棺的意味。
那冰棺是由山神真身封印,他不肯出手,在眉山境内,便无人可以发觉藏身之处。
谢拂池也不恼,她来这里就已经做好准备。
当即拂衣席地而坐,从身侧摘下两朵山茶,随手一晃,以自己唯一会的木系变幻之术将其化作两只酒杯放在青石上,倾入浮生酿。
“木佑,你做了三千年的树,有没有当过树洞?”
“啊?”木佑接过酒杯,茫然道:“你是说哪种?”
“是埋了很多心事的那种。”
木佑抬起头,谢拂池很认真地在看他,眼眸明亮,毫无恶意,并不是想强行为之的模样。
他抿了口酒,缓缓道:“没有做过,但是我愿意做一次。”
谢拂池托着下巴,沉思片刻,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就从那个不省心的青丘公主晏画说起好了。”
“哦?我听说青丘公主风流美貌,不知与此事有何关联?”
“她这只狐狸总是喜欢到处结缘,三百年前她又思凡下界,看上了一个凡人,唔,叫什么我也忘了,总之是凡人。我当时正好负责尘缘司,就下凡替她了却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