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会怕灵鸿,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她为什么要怕?只是自己并不是很愿意面对灵鸿,更深的原因她似乎是明白的,但却不愿意去面对。
谢拂池抿起嘴角,“没有怕,只是不想她误会。”
“误会什么?”
时嬴鲜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目光直直看着她,半点不容她退让,似一定要她给个回复。
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知道他又一次把自己的影子交到谢拂池的手中。
谢拂池却依然避让开来。
像是回到几百年前的那个蜀国,女帝喝醉了,第一次同她说了许多话。
她仰头看着星辰,似是想寻到哪一位神君的命星,却久久无法找到。她流出的眼泪滚烫,她说:这世间所有的的痴情等待,不过都是因为求而不得,你不要去尝试,这样就不会失去。
谢拂池默不作声地用五指梳理着散落的头发,脸上神情最终归于一片宁静。
神君的耐心在宁静中消失殆尽,那点浅淡的笑意也渐渐消失,垂眸翻身下榻,挑起架上一件霜色长衣穿上,推门而出。
谢拂池整理好衣裳,忽然坐起。
屋内一片寂静,一寸暮色夕阳自窗外斜伏在她裙裾上,山茶暗纹流动着银光。
她又犯了那样的毛病,总是情不自禁地去撩拨他,心里却始终对情爱有一分天然的畏怯,却又舍不得完全推开他。
这样迟疑不决,真不像谢拂池。
她一个人坐了会,仿佛下定决心,从院子里绕过那些侍从,往蓬莱的归梧园走去。
浮云重绕,无尘空宇中明月高悬,归梧园正处在蓬莱最高的山峰上,远远望去,恍若静托清珠。
其时园中宾客已经到齐,虽不算很多,但也盈门。谢拂池自然也是拿到了邀贴,甫一进去,就要蓬莱弟子热情地招待她。
“谢司首,那儿看的更清楚些。”
谢拂池颇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弟子为她引路,笑意盈盈,“司首的剑术见之忘俗,现在哪有蓬莱弟子不认识您的,何况您同陆临师兄也是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