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池口是心非,晏画听得出,旁人却未必。时嬴竟也情绪稳定,未曾生气。
不过她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你若是对谢拂池疾声厉色,她只会同样报之以尖刀,反而是时嬴这种,让她手足无措,显出八百年都不曾有过的几许天真。
嗯,天真。晏画没想到这个词也能有天用在谢拂池的身上。
此时,奚云谷外。
魔兵王帐里,金红色襦裙的女子靠在榻上,闭目浅眠,漫声道:“消息属实?”
座下魔族斥候道:“是那位传来的。”
女子微微睁眼,“卫队何在?”
斥候道:“早已集结完毕,听候魔君差遣。”
她点头:“本座前日已将傀儡放入画城,此时画城山河阵有缺,立刻突袭……这个方向!”
长指一点,虚空中画城地图一晃,竟似要立刻破开一个缺口一样。
“是!”
*
酒过三巡,时嬴忽觉周身灵气涌动。这一动十分微妙,隐有些让人难以形容的天地变化。
谢拂池发觉了,借着饮酒的间隙问:“怎么了?”
他以指蘸酒,指尖缩过之处,冰霜浮现成一线银线,很快在桌面画下一个阵法。晏画目光微缩,正是护城山河阵的一角,时嬴仅凭感知竟能描绘细致到如此地步。
“阴十三,山河阵灵气最弱的时刻。”时嬴眸光一沉。
晏画自然意识到这点,不过数月来的阴十三日都未曾受到魔族攻击,她也不曾多加注意。
此刻忽被点出,晏画也生出些不安,“怎么了?魔兵似乎并无进攻之意,就算有又怎么会这么巧?”
“此时,正是最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