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人呢?”谢拂池剑尖指向散落的刚刚被他打伤的天将,神色淡漠,“你知道我最在意天地秩序,而你却为一己私仇,滥杀无辜。”
他又退一步,再无可辩驳。
脑海中,又是那一场无尽的雪。
这次,她会为自己哭吗?会比对那个人更伤心吗?
他身后是断崖,下面是奔腾不息的永川,天空中是赶来支援的炽热鸢鸟。
进一步是她的焚妄,退一步是万丈深渊。
他忽然间感觉不到疼痛,从胸腔到指尖,都泛着无尽的麻木。
他只是看着谢拂池,她还是没有取下发带是不想看见他这双银色的,像怪物一样的眼瞳吗?
罢了,不要再去问了。
她将他拉入红尘,又无情碾碎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这时才认真远远看了一眼辰南,如雪冰冷的眼底漫上血丝,可是他的语调却温和无比:“这只是你我之间的仇恨,与她无关。”
不要牵连她。
一切都是他的心甘情愿。
他又退了一步。
身坠落悬崖的那刻,仓皇的风,急骤的雨,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云雾从耳畔掠过。她终于拽下了蒙眼的发带,她目光清明如月色,眼中依稀有光。
是泪,还是雨水?
坠落……
无尽的坠落。
江水咆哮翻涌,瞬息将那银眸少年吞噬。
“去找,江底有天网。”
辰南的声音平静又沧桑,沉寂无声的夜里,愣怔的众人这才低头应下,慌忙点出些会水的战将。
悬崖边,谢拂池安静地重新将发带系回去,牢牢缠住手腕,这才持剑走到辰南身边。
辰南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那柄焚妄,说:“你不去看看?”
谢拂池紧握着剑,她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不会水,去了也是帮倒忙。”
辰南静静望着她,许久,她都不曾有一丝情绪波动,他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做的很好,接下来的事与你无关了。”
谢拂池眼睛转了转,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那涅羽系结上神可否帮我解开?倒也不是说我要去做什么对不起上神和天界的事,但被人挟制着总归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