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至极。辰南站在空无一人的摘星楼上,遥望着他,本该愤怒,却又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其实本座从头到尾,只想杀你一人,只是时旻太过执拗。”
“到底想与其说那么多废话,倒不如来与我一战。”
他挑衅一般勾唇。
辰南退后一步,“本座答应一人,不会亲自对你动手,否则千年前你就已经形神俱灭。”
随着他的后退,城外的天空层层黑云压下,阵阵鼓声如雷一般敲响,听得人心底发慌。
天君扶昀立于阵前,叹道:“时嬴,那些不过昔年旧事,我亦有心弥补你们苍部,你又何必负隅顽抗?我们会想办法再次洗去你的记忆,届时你依然是天界神君,苍黎帝君。殊死反抗,却唯有一死。”
而少年神君的回答,只有抽出赤光幽冷的焚妄,冷冽逼人的强大杀气瞬间横扫当场!
天兵脚下祥云颤动,不由惊慌起来,纷纷应战。各种法术灵器,不要命地一样丢下来。
一瞬间,那位天界曾引以为傲的神君顿时被刀光剑影淹没。
姬荀站在辰南身后,忽有些不忍地移开眼睛。再强大的神明,在这样铺天盖地的攻击下,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瞬息之后,少年曾经站立的地方已成一片废墟。
他落在离辰南更近的位置。
他的灵力源自水,此刻正在下雨。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雨水,正好方便了他。倏尔半空中所有的雨滴降落之势都随之一缓,凝结出锋利的棱角。
天地覆雪,画城皆白。
白雪不停的在他面前凝聚,笼罩在他身边的屏障越来越大,以至于比起这漫天之雪,少年自己都显得有些渺小。
姬荀终于意识到这个人不会低头。
在数月之前,姬荀曾见过这个苍白清瘦的少年,盯着谢拂池鬓发上落下的一只蝴蝶,透过柔软的翼,洒在他眼中的光温柔干净。
可是此刻的他,却如同杀神临世,眼中满是冷漠的杀意。
姬荀知道,没有人可以忍受那样的痛楚,所以他一直坚信时嬴不会对谁有着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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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刻,尤其经历画城一事后,姬荀也在怀疑当初的自己。
姬荀忽而踏出一步,凌立虚空之上。这一步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空中波纹震荡,翠色的竹疯狂生长。
姬荀握住竹剑,向他刺出。
这一剑,似可搬山移海,众仙只觉眼前雪夜之色在破碎,顷刻后,青帝陛下已重新站回辰南上神身边,捂着胸口摇摇头。
嘴角流下一线血。
辰南道:“你太鲁莽了。”
姬荀苦笑摇头,“是我修为不够。”
时嬴在颈项上刚刚被划破的伤口上拭过,指尖沾染鲜红的泛着星光银尘的血,在眉心浮现的神印上画下符号。
似乎在抹去自己的信仰。
他此生为这所谓的天界付出的所有,也抵不过他们所畏惧的宿命二字。步步紧逼,玩弄股掌之间。
“我纵堕落为魔,亦绝不为天界鹰犬。”
扶昀又惊又怒:“时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