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戎头一回那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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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沾湿了芭蕉,被风吹成一线扫在月窗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渐渐地,雨停了。
长久的安静又一次覆盖了庭院。
寝殿里重重合拢的青纱帐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少年魔尊捡起玄色长袍披上,去外间端药回来的时候,谢司首也已经醒来,裹在被子里困倦地闭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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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到药味,她十分嫌弃地往扭头,却被他拽住肩膀,一点点将她从被子里轻轻拖出来。
“最后一顿。”他捧着她的脸,好像在捧着什么绝世的珍宝一样。
谢拂池这才不情愿接过来。魔尊垂眸,见她柔软的长发落在颈项上,漆黑与莹白交错,竟有些惊心动魄的美。
偏过头时,耳下那一点鲜艳的痕迹若隐若现,盈然若海棠花尖。
时嬴的目光落在上面,微微出神,不觉想用指尖去抚摸那一点。
这一刻他的胸腔好像被什么填满了,既是奇怪的满足,又有些许锋锐的疼痛,飘浮千万年毫无知觉的神魂,也终于与这个世间产生了微妙的连结。
谢拂池喝完药,见他没有动静,抬头望见他深长地凝着自己颈边,眼神有若实质一般,令她升起一阵酥麻的错觉。
她下意识拿被子把自己卷起来,此举实在多余,但此时她脸皮委实厚不起来,只好微微偏下头,用散落的发挡住了他的视线。
她假意凶巴巴地问:“有什么好看的?”
她竟也有这样不好意思的时候,少年遏制不住地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无辜地眨着眼:“哪来都好看。”
说话间,抬手拭去了她唇上的药液,熟练地塞了一颗蜜饯给她。
谢拂池一向不怎么爱这种东西,这些天倒也习惯了。舌尖漫开甜味,她含混地问:“你今日没有事情需要处理吗?我记得昨日有人来通传过。”
她在天界也总是有处理不完的琐事,这些日程她倒是记得清楚,却也不嫌有些煞风景。
时嬴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小心翼翼地在她眼睫上吻了吻,声音褪去冷淡,有几分意外的慵懒从容:“没有,你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