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听到步阶被放了下来,马车一沉,有人轻轻地走进来,对他拜道:“晚辈屠修远,屠睢,拜见御史大人。”
“嗯,一家人不必多礼,起来坐吧。”屠蛇宜睁开眼睛。
虽然上了年纪,但他的眼还没花,马车中并不明亮,他却也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品貌俱佳的年轻人,心不在焉,满脸倦容,这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疲惫,是一种对现实的失望。
但这种神情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王上不赏不罚,不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就是对他最大的关心。
他又看着屠睢,这孩子也一同守在城墙上。王上对驸马如此低调处理,很可能是因为这孩子已经得了王上青眼,正为他谋划他将来。
驸马与他的儿子的前途无量,他应该高兴些才是。
待驸马父子坐下,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屠思宜问道:“修远,经过这次历练,有些什么收获没有?”
“增长了不少见识,感觉到了无论是国家,还是个人在乱世之中生存不易。”驸马恭恭敬敬答道。
“不错,没有国就没有家,只靠个人,想要在这乱世之中生存,就好像一根草芥丢入风中,不知会被吹向何处。
但是大家拧成一股绳,就不容易受外力而断裂,”屠思宜看着这个年轻人,缓缓说道,“你现在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你和赵国到底有没有勾结?”
驸马一下跪倒在屠思宜面前,斩钉截铁地说道:“晚辈绝无此事,请御史大人明查。”
屠睢虽然不明就里,却也跟着父亲一同跪下。
“那依你之见,这次赵国为什么能连破各郡,有如神助?”屠思宜说道。
驸马忧愤交集:“晚辈不知,晚辈只知道一件事,曾有人想向赵国出售军粮。当王上下令严守粮仓没多久,赵军便发起了进攻,势如破竹。晚辈怀疑……”
“好了好了,快起来,”屠思宜打断了他的话,把他扶了起来。
驸马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这事果然与太子有关。
太子竟然大胆到向赵国出售粮食,应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这些事绝不能说出口,否则将给屠家引来祸患。
驸马父子仍旧坐下,马车继续向前,一直把他们送到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