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根基不错,不过路子太野。”鏖战中,白衣男子的声音悄然响起,“料想,你小时候曾被高手指点传授,后来自寻法门,却学得一身乱七八糟的野路子。”
白衣男子一语道出秦苦的求武经历,着实令柳寻衣大吃一惊。
秦苦年少时深受其父指教点化,故而武学根基十分牢固。后来家道中落,秦苦的父母被秦明相继害死,他在一夜之间由秦家嫡长孙,沦落为亡命天涯的小乞丐,所遇所学自然杂乱无章,说是“野路子”亦不足为过。
秦苦将心中的杂念抛到九霄云外,狞笑道:“你管我的路子野不野?能打败你就行!”
“你的口气,倒是比你的招式更野。”白衣男子大笑道,“传说中的鬼见愁神乎其技,我以为多厉害?今夜一见,不过如此!”
说罢,白衣男子蓦然抽身而退,似乎无意再与秦苦纠缠。
秦苦一愣,赶忙呼喊道:“寻衣,这个王八蛋八成打不过我,只会说风凉话。你替我拦下他,老子今天非割了他的舌头不可!”
“噌!”
一声轻响,无极剑夺鞘而出。
夜空中,寒光闪烁,一道银色闪电翻飞而至。
瞬息之间,柳寻衣在夜空编织出一张凌厉剑网,铺天盖地,死死拦住白衣男子的去路。
“有意思!”
白衣男子不怒反笑,左手自身后一摸,竟再度抽出一把弯刀。
原来,此人的兵刃是双刀,而刚刚与秦苦交手时,他只亮出一把刀,足见其实力定然有所保留。
“大名鼎鼎的‘鬼见愁’不过如此,不知方兴未艾的江湖新秀又当如何?”
白衣男子大笑一声,面对遮天蔽月的凌厉剑网,不退反进,双手持刀,交叉而舞。
霎时间,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劲气涟漪交叠而出,在与无极剑碰撞发出一阵阵巨响之后,剑网竟瞬间崩塌破碎,化作一道道余波,逐渐消失在夜空之中。
柳寻衣暗吃一惊,半空中左脚踏右脚,速度再快三分,倏忽间扑至白衣男子身前,无极剑随心而动,顺势与白衣男子交起手来。
“你的武功倒是十分正统,先天的根基极为扎实,后天的参悟也颇有天赋。”白衣男子不厌其烦地点评道,“不愧是贤王府的黑执扇,果然深受大家指点。一招一式皆有模有样,难得!实在难得!只不过,你的路数太过正统,与胖子的野路子相比,难免显的有些保守。你二人,一个太‘野’,一个太‘正’,若能阴阳调和一番,或许更有意思。”
“他妈的!究竟是老子见识太少,还是你们这行进步太快?现在的蟊贼武功都这么高吗?照此趋势再混两年,老子连当蟊贼的资格都没有,只配给人提鞋了!”
“提鞋也有门槛,岂是你想提就提?你相貌丑陋,提鞋难免惹主人嫌弃,还是倒夜壶更合适。”
“我呸!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老子看你是猪鼻子插大葱,只会装腔作势。”
说话的功夫,秦苦已杀至近前,和柳寻衣联手与白衣男子战成一团。
不得不说,白衣男子的武功的确了得。面对柳寻衣、秦苦这般一等一的高手联手围攻,仍打的游刃有余,从容自若。
柳寻衣越打越心惊,在年轻一辈的高手中,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强悍,几乎毫无破绽的对手。
今夜之前,他以为“漠北第一快刀”苏禾,已是江湖年轻一辈的巅峰高手。
虽然他与苏禾从未正面厮杀过,但通过苏禾力挫唐阿富的显赫战绩,足以标榜其翘楚地位。
可即便如此,柳寻衣仍然笃定,苏禾武功虽高,但绝达不到仅凭一人之力,鏖战柳寻衣和秦苦两大高手,仍不落下风的恐怖境界。
换言之,突然出现在华山镇的白衣男子,其武功甚至还在苏禾之上,又岂能不令柳寻衣怛然失色,目瞪口呆?
今夜之战,绝非柳寻衣和秦苦太弱,而是对手太强。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柳寻衣好奇道。
“没意思,走了!”
三人的混战约莫持续七八十回合,白衣男子突然收刀而退,身形在半空稍稍一顿,登时化作一串残影,迅速消失在柳寻衣和秦苦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