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沈某也不再兜圈子。”沈东善正色道,“敢问洛府主,三天前可有府上的人去过祥云绸缎庄?”
洛天瑾眉头一皱,点头道:“确有其事,当日寻衣和语儿去试穿喜服。”
“当日,赵大人也曾去过祥云绸缎庄。”
“什么?”
只此一言,令洛天瑾脸色骤变,眼神登时变的紧张起来。
见状,耶律钦和洵溱暗生疑窦,下意识地对望一眼。
“沈老爷如何得知?”
“其实,祥云绸缎庄是沈某的买卖,此事由下人回禀。”沈东善直言不讳,“赵大人与洛夫人曾在祥云绸缎庄单独一叙,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嘶!”
最担心的事仍旧发生,霎时间,洛天瑾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神忽明忽暗,脑中飞速盘算着对策。
“沈老爷可知他们谈论过什么?”
沈东善苦涩摇头,解释道:“他们在二楼茶厅密会,赵大人不许旁人靠近,因此对于他们的谈话,沈某无从知晓。”
“这……”
“我知道洛府主拒绝朝廷招安的心意已决,沈某今日前来,绝不是为搬弄是非,而是想让洛府主三思而后行。”
“什么意思?”洛天瑾一脸茫然,俨然没听懂沈东善的来意。
“洛府主与夫人……最好在招安的态度上保持一致。既然拒绝,便拒绝到底,千万不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以免适得其反,节外生枝。”
其实,沈东善根本不知道洛天瑾和凌潇潇闹翻的事,他以为洛天瑾又在耍什么阴谋,故意派凌潇潇密会赵元,因此心怀不满,前来劝诫。
殊不知,凌潇潇早已和洛天瑾离心离德,她私会赵元更非洛天瑾的意思,而是擅自做主。
如果沈东善知道前因后果,一定不会如此莽撞。毕竟,出卖赵元,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一次,沈东善为让自己尽快脱身,的确犯下一个疏忽。
但也因为他的疏忽,让洛天瑾及时得知真相,险些错漏一个隐患。
此时,耶律钦和洵溱的心中思绪万千,但表面上却沉默不语,局外人似的静静聆听。
“多谢沈老爷提醒。”洛天瑾也不点破,幽幽地问道,“敢问沈老爷,当日还有谁在祥云绸缎庄见过赵元?”
“这……”沈东善满眼困惑地望着洛天瑾,迟疑道,“洛府主何必明知故问?当日,只有夫人见过赵大人。洛小姐和柳执扇在试衣,许门主和凌门主在门口守着。”
“语儿、寻衣、许衡、凌青。”洛天瑾的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沈老爷坦言相告。”
“怎么?”沈东善终于察觉到一丝异样,登时心头一动,错愕道,“难道洛府主不知道此事?”
“知道,我当然知道。”洛天瑾似笑非笑,语气十分古怪。
话虽如此,但沈东善已渐渐意识到,自己或已犯下一个天大的错误。
他本想借花献佛,尽早了却洛天瑾与赵元之间的纠葛,好让自己金蝉脱壳。却不料,因为自己的思虑不周,一时冲动,竟犯下弥天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