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香烧完了!”
刚才被赵禥扇了两耳光的御林军统领,对秦卫的遭遇十分怜悯,看见焚香殆尽,赶忙出言提醒。累的大汗淋漓的众护卫渐渐停下攻势,缓缓散开,露出躺在地上,伤痕累累,满身狼藉的秦卫。
“咳咳……”
似乎察觉到噩运结束,神志不清的秦卫稍稍颤动一下,而后轻咳两声,口鼻中再度渗出一缕殷红的鲜血。
此时的秦卫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整洁的衣袍变的褴褛不堪,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到处可见血肉模糊的鞭痕及汩汩外冒的鲜血,俊朗的脸庞更如猪头一般红肿的吓人。
蓬头垢面,眯缝着眼,腮帮子高高鼓起,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剧痛难当。脑袋昏昏沉沉,身体绵软,四肢麻木,仿佛神智已游离于身体之外。
众目睽睽之下,秦卫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在四周迥异的目光下,他站在原地稍稍缓和一下自己的精神,而后辨清赵禥所在的方位,踉跄着一步步朝马车走去。
“小王爷……”行至近前,秦卫艰难地举起双手朝赵禥勉强一拜,惨笑道,“现在……你能否让我看看……”
“天机阁的人统统都是疯子!”赵禥对眼前如血葫芦一般的秦卫又恨又畏,语气颇有一丝忌惮,“不用说了,小王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你……上车说话!”
言罢,赵禥命荣福将遍体鳞伤的秦卫搀扶上车,而后放下车帘,与秦卫单独一叙。
“小王爷打我一顿,可否……出了恶气?”
“心里舒服多了。你……千万别记仇,小王也是气不过才教训你的。”赵禥尽可能的远离秦卫而坐,眼中充斥着提防之意。
“在下不敢……”秦卫疼的龇牙咧嘴,稍稍摆手,“不知柳寻衣给馨德公主的信在……”
“在我这里。”赵禥一边回答,一边顺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一见此物,秦卫迷离的眼神陡然一亮,激动道:“这便是……”
“这便是柳寻衣给馨姐姐的信。”赵禥将信递到秦卫面前,提醒道,“擦干净你的手,别沾上血,让馨姐姐误会。”
“遵命……”秦卫将自己的双手在身上胡乱蹭了蹭,而后迫不及待地接过书信,在赵禥复杂而忐忑的目光下,匆忙将信打开。
赵禥之所以忐忑,是因为他担心秦卫看到信上无一字一句后,会迁怒自己戏耍他。
虽然赵禥的身份尊贵,但他终究只是一名涉世未深的半大小子,此刻与武功高强的秦卫独处一车,难免心里有些惶惶不安。
然而,当秦卫看到空空如也的白纸后,先是一愣,而后将狐疑的目光投向神色紧张的赵禥,尚未开口,赵禥已慌不迭地解释道:“这就是柳寻衣让我转交给馨姐姐的信,现在你可否明白小王为何帮他送信?因为这封信根本就是白纸一张,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说到底,这只是柳寻衣给馨姐姐的一个交代而已。”
见赵禥心思窘迫,言之凿凿,绝非信口开河,秦卫不禁眉头一皱,转而将费解的目光投向一字未写的白纸,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沉思之意。
“信你也看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压抑的气氛令赵禥浑身不自在,他实在不愿与秦卫单独相处,故而小心试探道,“用不用我派人送你回去?”
然而,面对赵禥的逐客,秦卫却置若罔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