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刚刚吐完的老道听到这话忽然又想吐了,
但他忍住了,
没敢。
妇人醒了过来,但是有点昏昏沉沉的,老道搀扶着她一起回去,被鬼上身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对身体和精神的损害也是不小的。
按照男鬼的指引,周泽开始往他家里走。
老道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虽然之前调侃过人家馒头大,但他还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借着这个机会吃人家豆腐,人家已经够可怜的了,自己也不能做这种畜生事儿,所以他干脆和男鬼唠嗑:
“大兄弟,哪里人啊?听你媳妇儿口音也不是本地的。”
通城方言很好辨认,辨识度太高,因为它基本和普通话不在一个频道上,而一些地方的方言有时候会因为和普通话语系太过相似,所以当地人说普通话时会不自觉地带上方言味道。
“四川的。”男子回答道。
他这个时候也有些想通了,也有些释然,关键是周泽的态度,着实和他以前看电视里的那些慈悲为怀的道士和尚之流太过不同。
“那你是怎么死的?”老道又问道。
“舒服死的。”
“怎么舒服死的?”老道继续追问。
“吸//毒…………过量。”
“额…………”老道顿时来了兴致,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地问道:“吸那玩意儿,到底啥感觉,是不是很爽?”
周泽瞥了老道一眼,老道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哔哔。
“呵呵,当然很舒服,舒服得让你欲仙欲死。”男鬼回答道。
“舒服得变成鬼了,家底也败光了?”周泽开始补刀。
上辈子作为一名医生,周泽很清楚那东西对人体的危害到底有多可怕,寻常人只知道吸食那玩意儿会上瘾,会败光钱财,但实际上,那玩意儿对身体的很多损伤完全是不可逆的。
“对对对,看你这个样子,活成什么狗样了,老婆这么辛苦地拉扯孩子,你自己倒是爽死了。”
老道马上领悟了周泽的谈话精神开始进行附和。
“呵。”男子哼了一声,“你们这边的有钱人吸的那些玩意儿算个屁,天知道参杂了多少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我们那儿几乎整个村子都做这个,在我们那儿买,纯度又高又便宜。
还有,我靠这个是赚钱的,我是想给家里赚钱的,去背一次回来,能赚十万,抵得上在地里头苦干十年,我拿这些赚的钱,还开过厂,办过作坊,也买了大货车跑运输。”
“吹吧,你丫赚了这么多钱怎么现在老婆孩子这么惨?”老道不信。
男鬼似乎和老道倔上了,直接道:“呵呵,骗你是王八蛋,老子以前也阔过,比你想象中阔得多。”
“赚了第一桶金后,还继续去运么?”周泽问道。
“运啊,干嘛不运?开厂子开作坊跑运输能有运这玩意儿来钱么?一本万利啊,谁还开个破厂子,三年都回不了本,做得实在是没意思。”
“啧啧啧。”老道砸吧砸吧嘴。
其实,这种人老道见识得多了。
这个男鬼以前估计也是一个贫困的农民,靠着运那玩意儿冒着风险赚了第一笔钱,然后翻身了,日子好过了,但这种食髓知味儿的滋味,确实让人割舍不下,你让他去办厂做实业好好过日子,他也过不下去了,因为价值观和金钱观已经完全崩塌了。
这就类似很多的小姐或者赌徒一样,对于小姐来说,她能轻轻松松的一个月赚好几万,对赌徒来说,下一个单子可能就大几千上万,金钱观受到这种冲击后再让他们从良去工厂里踏实上班一个月赚个三四千他们自己都觉得没啥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