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李洛攻破快州的同一天,西边广威路的陈日燏,也以少胜多,大破哀牢王芒戈的五六万大军。
芒戈虽然狡诈凶残,可如何真是陈日燏的对手?
陈日燏略施小计,预先埋了大量火药火油,布置为一个火药火油口袋阵。当蛮军象兵冲阵时,以暗道引火,三面引爆火药火油。数百头蛮军战象惊恐之下,无法左右逃跑,只能转头狂奔,直冲己方阵营。
陈日燏乘机亲率一万骑兵冲击,蛮军军势大溃,兵败如山倒,一发不可收。
芒戈大败一场,只能率领两三万残兵退到沱江河套东岸,重整旗鼓,准备再战。
然而,陈日燏早就判断出蛮军的撤退方向,故意将芒戈逼到预设位置,因为他事先已经派人往沱江河套上游。夜里,越军掘开堤坝,汹涌的江水轰然而下,蛮军背水布置的营地顿时成为一片泽国。
芒戈再次大败,最后被越军擒获,被陈日燏亲手斩杀。其他几个部落的酋长,也全部被斩杀。
纵横安南十余日,荼毒数百里的牛吼蛮大军,至此灰飞烟灭。而越军的损失只有数千人。
可以说,安南西边的蛮族,经此一败元气大伤,起码二十年之内,无力威胁安南了。
而哀牢王身边的特务刘节,早就猜到芒戈不是陈日燏对手,必败无疑。于是,刘节在开战前就找了了借口溜了,算是逃过一劫。
陈日燏短短十几日,南征西讨,仅率三万兵马,纵横五百里,四战四捷,连接大破占婆王和哀牢王,歼敌十万,不愧名将之姿。
“殿下来广威不到三日,就大破西獠五六万大军,古来良将不过如此,真乃大越擎天之柱。”打扫完战场后,诸将纷纷恭维道。
陈日燏显得很是疲惫,目中都是血丝,神色也毫无全歼西獠大军的喜悦,而是忧心忡忡。
“本帅最虑者,快州。如今本帅离开快州十余日,明日必须要赶回坐镇。”
一个部将道:“元寇到快州城下不过三日,快州必定无虞。就算没有殿下坐镇,守个十天半月当无问题。”
陈日燏眉头紧皱,毫无放松之意,传令道:“修整一日,明日赶回快州!”
第二天,陈日燏率领仅存的两万越军,风尘仆仆赶往快州。
快州距广威州近四百里,大军起码需要三四天功夫。然而陈日燏距离快州只有一天路程时,就听闻一个巨大的坏消息。
快州已经失陷,陈蔚和陈国瓒皆死,陈键主动降元……
这段日子本就疲如奔命的陈日燏,乍听最担忧的事终于发生,一时间愣住了。
看来,一定是陈键降元了。不然,元军不可能这么快就攻下快州。
国危出妖孽啊!
慢慢的,陈日燏的脸色越来越红,突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一头摔下马背,立刻晕厥过去。
“殿下!”诸将一起惊呼,纷纷抢上前去,将陈日燏救醒。
陈日燏睁开眼睛,脸色憔悴不堪,苍白如纸。
“传令,不用去快州了。直接去天长府。越中春稻已经不保,没有机会收割了。哎,一千万石粮食啊,一千万石粮食啊,何等可惜啊!咳咳!”陈日燏再次咳出鲜血。
“殿下…”见原本俊逸儒雅的陈日燏忽然老了十几岁,诸将无不忧虑万分。
陈日燏挣扎着站起,“立刻去天长府。黎拓,你赶紧骑快马先行,告诉太上皇,如今首要之务,已经不是保卫越中,而是长安仓两百万石粮食!万不可有失,务必运往山中!”
“诺!”
“陈国签,你持本帅令箭,分派快马去各路各府传令,立刻组织百姓进山,要快!迟了就来不及了!”
“诺!”
陈日燏目光还是很敏锐。他知道快州一旦失陷,越中不但不可守,春稻也来不及收割了。
那长安仓的两百万石存粮,就显得极其重要。
可以说,天长府古礼城都可以放弃,但长安仓的粮食,一定要抢在元军之前运走。
………
李洛攻破快州的第二日,横山关的五千唐军,打着宋军旗号,带着陈晃的圣旨,大张旗鼓的来到长安城(安南也有长安城)。
刚刚赶在天黑时分。
特务陆晟以宋使的名义,大摇大摆的来到城下,取出陈晃的圣旨,说天色将晚,要求入城安营,明日再开拔。
长安城官吏本待拒绝,但看到陈晃的圣旨,最终还是同意“宋军”入城休息。
于是,五千唐军借着圣旨进了长安城。
因为安南数面用兵,后方兵力几乎抽调一空,长安城内只有一千兵马。
“小陆,是否可以动手了?”唐军入城不久,旅帅杨序就问道。
陆晟出去转悠了一会儿,等到亥时,对杨序说道:“旅帅,眼下可以动手了。”
杨序笑道:“从今晚开始,这两百万石粮食,就属于我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