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海盗船大副的头发深蓝,如杂草般凌乱,身材中等,并不算健硕。
两人原本分享一瓶珍藏许久的苏尼亚血酒。
相互调笑间,阿尔杰主动讲述着海上的奇闻趣事,正当他带着男人都懂的笑容,介绍拜亚姆名扬五海的“红剧场”时。
对美色完全没有免疫力的夏尔夫,却诡异地陷入沉默。
等阿尔杰察觉到不对,转过头时。
竟发现对方身体发直,瞳孔骤缩,神色无比惊恐地看向窗外,就连手里的酒杯,都因为颤抖泼洒了大半。
发现不对,阿尔杰立刻握住腰间短刀,下意识后退半步,用视线余光瞥视窗外。
窗外并没有什么危险。
只在不远处有位老妇抱着个栗发棕瞳的婴儿在散步。
但考虑到夏尔夫异常反应,他还是轻声问道:
“发生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举动彻底引爆了对方的恐惧,只见他尖叫着摔倒在地上,酒水撒了一身也毫不在意,胡乱挥舞着手臂,打碎煤气灯也没有反应,就像被恐惧摧毁了理智。
阿尔杰见状立刻警觉地后退,再次看向窗外。
可这一次,他直接在屋内看见了原本在窗外的那名老妇。
原本极其正常的两张微笑脸庞,此刻却变成了世上最恐怖的景象。
灵性在预警!
理智同样在预警!
握住短刀的手怎么都无法将其拔出,求生的本能,促使他赶紧撇清关系保住性命,正当他要开口时,老妇怀中的婴儿就向他看过来。
然后,他就毫无预兆地昏倒在地。
这是将“变化”应用在思维上的小法术,原理是强行引发“变化”对目标思维的影响,让对方陷入自身无数种变化轨迹的想象中。
像是做梦,但手法比做梦粗暴得多。
处理掉多余的家伙,接下来自然就是此行的关键人物。
看着瑟缩在墙角,神色惊惧的夏尔夫,亚瑟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变得冷漠,变得高高在上。他发出的声音虽然稚嫩,却显得浩大与威严,让被某个猜想惊吓到的夏尔夫终于恢复些许冷静。
“白枫宫之变后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夏尔夫立刻被吓得牙齿直打颤。
看着容貌与祖父画像有七八分相似的婴孩,他僵硬地咽了口口水,心中那个猜想不断爆炸,可眼前的所见所闻,血脉上的神秘联系,以及这种被他那位长辈提到过的威严……
如果真的是那位。
那他们这些投靠了“蒸汽与机械之神”的后人会是什么结局?
当无数被记载于史书中的暴行充斥脑海时,一道呵斥驱散了他脑海中的所有混乱思绪:
“说!”
夏尔夫立刻清醒,以连爬带滚地狼狈姿态跪伏在亚瑟面前,回答道:
“是是,自从您在白枫宫被……不不不,是那些卑劣的叛逆者在白枫宫弑君后,您的非凡特性消失无踪,建在宫廷的宝库被密修会、教会、索伦家族以及来历不明的存在瓜分。”
“很快,因为贵族与官员毫不反抗的投降,在教会的干涉因蒂斯很快完成重组,回到共和国时期的规制……”
“对于您建造的9座陵寝,主要由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发起,永恒烈阳教会,风暴之主教会以及各国官方配合,进行逐一摧毁,根据博诺瓦大人的讲述,还有一座他们没找到。”
“之后……”
“博诺瓦,还是成了‘工匠’的天使么?”
突然地打断与询问的内容,让夏尔夫后背发凉,感觉整个世界的声音都瞬间消失。
他知道的,该来的,总归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