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笙凝睇着那低垂首的沧澜，见他身躯微微颤动，仿若风中残烛，那姿态，实在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哭。过了一会，沧澜身躯止颤，缓缓抬首，一双眼眸泛红，恰似染了天边残霞，直直望向莲笙。

此刻，他眼中的波澜皆已平息，平静无波的眼眸仿若深不见底的幽潭，任谁也窥不见其中隐匿的情绪。

“谢我？” 沧澜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仿若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稍纵即逝，“神女大人，不知打算以何谢我？”

莲笙目睹这般模样的沧澜，心中酸涩，不禁低头，无奈地苦笑一声。

旋即，她抬起头，那一双碧绿清眸仿若幽林深潭，澄澈中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情愫，淡淡道：“我许小帝君天帝之位，可好？”

“哈？” 沧澜闻言，仿若听闻世间最荒诞不经的笑话，笑声脱口而出，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与难以置信，“神女这莫名的自信，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莲笙抬起清眸，一步一步的走近沧澜，她的神情又从未过的认真。

“沧澜，不是我自信！”莲笙顿了顿道，“而是那帝君之位是是我给你最好选择！”

沧澜看着步步紧逼的莲笙，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后退一步，冷笑道：“最好的选择？神女大人，你未免把这九天至尊之位想得太简单了些，也把我沧澜看得太浅薄了。”

莲笙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紧紧锁住沧澜，整个人却似不断坠入无底深渊，不住下沉，拼命欲抓住些什么，却终是徒劳。

“沧澜，你猜，你为何会出现在人间？你…又猜，你为何会出现在那九幽？”莲笙似乎早已全身麻木，随后无力的举起右手，手指苍穹，继续道，“小帝君，是不是也太小觑了那九重天？””

“你所言何意？” 沧澜满脸震惊，望向莲笙。

“那弱水的结界是我打开不假，我神力孱弱来不及销毁也是真，可是作为九天的护卫河，出了这么大的问题，那司掌若水河之神，若对此一无所知，怕是离神魂俱灭之境不远矣……”莲笙又靠近了沧澜几分，“沧澜，你到底是什么，你又到底需要什么，你真的清楚吗？”

沧澜被莲笙这番话震得呆立当场，脑海中如翻江倒海般，无数念头纷至沓来。他紧盯着莲笙，眼中的震惊逐渐被疑惑与思索取代，嘴唇微微开合，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 你究竟知晓些什么？” 沧澜的声音微微发颤，在这万籁俱寂的夜空中，像是寒鸦的惊啼，划破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