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剑寒潭一样的眼睛似乎有美丽的苍鹭飞过,一种心咒从苍鹭的翅膀上落下来,穿过未来的岁月他安排的最好的祭奠梦想。他望着翟萱萱用风一般语言轻轻地说:“这是我给自己修的公墓。”
翟萱萱惊讶的不解的抬头指着墓碑前的祭品问:“既然是活着,那你给自己摆放祭品干什么?这多不吉利,我们才刚登陆火星?”
肖剑心中有些感动,翟萱萱是很自然的紧张担忧自己的,所以她才会觉得不吉利。
肖剑努力咽回去泪水有些悲观绝望地说:“我第二次来火星了,超过一年身体再次被拉伸,是无论如何都回不去地球了。反正以后的将来我会躺这里,现在先摆上,免得以后物资溃乏,死后没吃的了。”
翟萱萱听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嘲笑他,这么大的人了玩这些虚的东西,这么庄重的现场自己说什么也不对。于是她翻了个白眼气咻咻的准备离开。
肖剑看翟萱萱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当儿戏被看轻,激动的一把从身后拽着翟萱萱的胳膊说:“我这辈子肯定就埋在火星了,我让你来认一下地方。到时候我如果死在你和斯密特林肯前面,你们就把我埋在这,让我守着你们,守着火星。”
他的话说完,一下子击打在翟萱萱内心最柔弱的地方,那个珍藏着对肖剑钦佩喜欢的灵魂密码锁。想到来到火星的自己和斯密特林肯情投意合浓情蜜意,这么优秀的肖剑却孤苦伶仃苦不堪言的给自己准备好了一个坟墓。
天差地别的人生反差,让翟萱萱内心积聚的同情和不安地压抑的情绪,火山爆发后放声大哭起来。听到翟萱萱的哭声,其他队友看着墓地逝去的先辈,触发了同病相怜的悲悯也都哭泣起来。刚才没有落下的悲伤的眼泪现在都倾盆而下,米格尔心痛肖剑这次重返火星,是准备好了赴死决心追爱留下来,也不由的感动落泪。
斯密特林肯见状感动中不忘理性,他在耳麦里说:“悼念完了大家都返回工作吧,翟萱萱!你留下来陪着肖剑扫尾祭奠工作,和他一起考察了奥林匹斯火山岩再一起回来。”
祭奠活动后夏娃组和亚当组人们都开车离开后,肖剑坐在公墓的山坡上情绪低落,翟萱萱静默的坐在他身边。肖剑心里沸腾的悲伤情绪逐渐地平息下来,心爱的人虽然不能越矩的搂在怀里给自己安慰,但是像月亮一样的近距离陪伴,也是一种难得治愈忧伤的药。因为在地球的时候,肖剑从没有机会,和翟萱萱单独光明正大的待在一起超过大半天。
斯密特林肯说的考察奥林匹斯火山岩,就是给肖剑和翟萱萱独处疗伤打掩护。米格尔这些老火星人一听就明白,奥林匹斯火山很远,履带光帆车速度开一晚上也到不了。心理崩溃过的肖剑的心病只有心药医,翟萱萱陪着他来这个死地,也许他就不会再次心理崩溃发作了。
2个人静坐了不短时间后,情绪逐渐平复的肖剑开始说话,仿佛是说给翟萱萱的,又像是说给墓地的队友,或是说给自己听的。
“初次来到火星,你猛然地会觉得荒凉。但是过段时间睁眼瞧瞧,寂寞是自然界的美好之前的一种构架,是人在自然的一种氤温享受。”
翟萱萱默默地听着点头,望着眼前的戈壁沙丘红色土地伤疤,寻找肖剑描述的氤温气氛,看着不那么热烈的太阳,确实是这么回事。
肖剑继续说:“当寒风咧咧,或是落日昏黄,天地严寒,山川寂寞。你极目望去,是红褐色的土地的尽头,石坑的伤痕盖满了沙洲,这样的景色只有火星旅行的人才能看到。”
话说完肖剑长出一口气,仿佛抑郁都被风吹走了,他站起身,翟萱萱也跟着站起来。
肖剑从容冷静地说:“我们该回去了。”
翟萱萱傻傻地问:“不是说还要考察什么火山岩?”
肖剑内心感谢斯密特林肯给自己的体面,淡淡的一笑机智的扯真实的谎言说:“没带地质工具,没法采样,下次吧。”
“好吧!”
两个人坐上了光帆履带车朝希腊平原的火星北岸基地开去,一路上情绪已经放松的肖剑和翟萱萱在返回的路上说话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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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看到电视上火星的镜头,我都会想起这里,想起这些战友。我曾经有一种冲动想写写火星生活,写写托马斯,华斯劳特,写写英拉迪,写写他们留下的代号,A3,B5,A8,B7等,写写地穴塌方,写写峡谷石崩,写写极地的硫酸泉,写写我和这些战友在火星的生死友情。可是当我拿起笔的时候发觉我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我的心已经和他们凝结在这里,没有任何勇气拿这一段过往经历调侃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