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招手让奶娘过来,抱了小团子去外边溜溜弯。
外边如今还不太热,去外边走走挺好。等再过会儿太阳毒辣了,就不适时宜孩子出去了。
荣哥儿离开后,花厅就清净了,瑾娘让翩翩坐下和她说话。
翩翩上来直奔主题,将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儿和瑾娘一说。瑾娘接过她拟定的礼物单子,划掉了其中的苏合香和百年老山参,将这两项改换成黑漆牙雕走百病的屏风,以及一套六个的黄底蓝边老翁戏婴青花茶蛊。
改完了瑾娘还和翩翩解释这么做得道理,“不管是去贺喜还是探病,一般让人忌讳的东西我们是不往外送的。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吃食和日常用品,只要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家,这些东西最好不要经我们的手流出去。不然真有个万一,到时候我们身上长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又道,“平西侯府老夫人年纪也不小了,有个头疼脑热很正常。但是高门勋贵府邸的老太太们,就是身子有个佯候,都是不得了的大事儿你说若是她有恙的时候,恰好用了我们送的苏合香,或是吃了用我们送去的山参熬出的药后身子不单没妥当,反倒更严重了,这都算谁的?虽然到时候人家不一定把账全算在咱们身上,可多少会迁怒上些。我们诚心诚意送礼,最后反倒落了不是,你说这又是何必?所以送东西过去时,一定要斟酌再斟酌,能送死物时一定不要送活物,能送贵重的东西的时候,一定不要送可以显摆亲近的东西。”
见翩翩听的一知半解,瑾娘就拍拍她的手,“你还小,没经过这事儿,以后习惯了就能处理的过来了。”
说完这个瑾娘又道,“除了我上边选的屏风和茶蛊,另外老夫人整寿那天,再送一身我亲手做的衣衫鞋袜,这也就显出咱们的孝心了。”
翩翩:好吧,里里外外,方方面面嫂嫂都考量好了,听嫂嫂的话,跟嫂嫂走,总没有错。
说完了这件事,翩翩又问及刚才在院门口碰上的那妇人。瑾娘闻言也没瞒翩翩,就道,“那人啊,她是京城的官媒。”
一听“官媒”两字,翩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随后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当初二哥和二嫂可是说过,不急着给三哥定亲,毕竟三哥身上没有功名,要给他说个好人家的女儿也不容易。
这才是二哥和二嫂催促三哥努力上进的因由,为的是他早日能有出息,以后相看时可挑选的余地大,能尽可能的给他说个四角俱全的好亲事。
既然三哥的亲事搁置下了,那来人是给谁说亲的还用说么?
翩翩先是脸红,随后恼怒,“嫂嫂,我看那妇人就不像什么好人,我们不理她了吧。”
瑾娘拍她,“好人不好人的,你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和她非亲非故,她是好人是坏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她说的对你有意的那户人家。”
话到这了瑾娘突然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因为媒人的人品好坏,和他们还是有些关系的。
因为有些媒婆黑心,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不见多少人家,都是被媒婆的一张嘴说的晕了头脑,稀里糊涂就将闺女嫁了出去。结果可好,直接把闺女推到火坑里了。
倒是还有那媒婆,积口德,做事也讲良心。这样的媒婆事前就将双方的条件一一摆出,从来不带弄虚作假的。也因此,经过这样的媒婆的手成的亲事,大多夫妻恩爱,少有怨侣。
而过来给翩翩说亲的媒婆,是前者还是后者,只接触了两次瑾娘也分不清楚。不过那媒婆把那男方家庭说的花团锦簇,男方本人英俊倜傥,前途无量,都是好话,却没一句不是,想来也媒婆也不是个好的,只挑拣着好的拿出来哄人了,那些污糟面,都藏着不敢拿出来见人呢。
瑾娘就和翩翩说,“我觉得那媒婆不靠谱,就哄她出去了。至于给你说亲的那人家,我听都没听过,回头等你二哥来了,我让他给你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