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说回来,知州大人夫人寿诞,这事儿早前没传出任何风声,显见不是什么整寿,也不需要大办。结果可好,这边同知大人要过来了,她这边就迫不及待要过寿了,那这是想做什么?这明显要给同知大人下马威啊。
只是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究竟是知州夫人个人的意思,还是知州大人的意思。
若是知州夫人的意思还好说,妇道人家,总归影响不了大局。可若是知州大人的意思,得了,以后整个河州怕是都要不安生了。
这些官员心里苦,可这苦他们还偏偏说不出口,因而面上便带着点憋屈。
徐二郎察言观色是一把好手,如此一看那里不知道此事另有隐情。
而整个河州地区,能给他委屈受的,勉强也就那一人。
徐二郎心中有数,便将人都叫了起来,简单寒暄了两句。
那些官员早先见徐二郎面色冰冷,还以为这是开罪了这位同知。不想这位大人和人寒暄起来当真妥帖,一时间这些人又不由得想,大人怕是没怪罪他们,之所以先前态度那么冷淡,怕是本性如此?
如此这番都见过礼,那些大人便开口说道,“知道大人远道而来,急需安顿,下官等就不打扰大人了。稍后下官等人置办酒宴,给大人接风,万望大人届时一定来参加。”
徐二郎回了句“一定”,那些人便都心满意足了。然后冲着瑾娘再行一礼,便你搀我我、搀你的退出了胡同。
马车中的行李自然有丫鬟们收拾安置,瑾娘就跟着徐二郎往里走。至于三个孩子,早就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被熟悉这府里情况的下人领去参观了。
“看来这你同知不好当啊。”瑾娘挽着徐二郎的胳膊说,“知州大人姓甚名谁,来历如何,这些你可知道?”其实瑾娘更想问,知州大人莫不是与咱们有什么夙愿?不然不至于他们刚一过来河州,就给这么个下马威。
徐二郎知晓瑾娘想知道什么,就直截了当说给她听。“知州姓苏,苏文远,乃隆泰十七年进士。他出身京城平阳伯府,与平西侯府关系不亲近,却也远不到给我下绊子的地步。至于他的夫人,乃京城魏氏。”
京城魏氏?
既然只用一个姓氏代替,那说明这夫人的娘家在京城还没出名到众人皆知的地步,但也不是淼淼无名之辈,所以还是有些说头的?
瑾娘正想问这话,突然脑子一转,想到了什么。“之前你在翰林院为官时,似乎就有一个姓魏的官员,向翰林院掌院学士大人状告你,状告你什么来着?”
“有消极怠工之嫌,有贪污腐败之疑。”
“对,对,就是这个。我记得后来这位魏姓官员被降职了还是被贬官了?”
“降职,目前是翰林院从七品官员。”
瑾娘频频点头,“所以这位魏夫人,和这位魏夫人,有什么血缘关系么?”
“他们是嫡亲的堂兄妹。说是堂兄妹,其实与亲兄妹无异。魏夫人父母早丧,她由伯父伯母抚养长大,早已视伯父伯母如亲生父母。”那自然视魏大人如同亲兄长。她那亲兄长因为徐二郎被降职——别管这是因何而起,也别管魏大人是不是先撩则贱,总归这位魏夫人护短的很。这不,一听闻害得自家大哥降职的罪魁祸首要来河州,那不替兄长出这口恶气才怪了。
瑾娘想通这些便无语了,她就说,“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这位魏夫人可有点拎不清了。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却没必要牵扯到公事上,她也不怕知州大人难做?”
“许是知州大人也正有此意呢?”
“不……会吧?”他们和知州大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若是知州大人因为夫人枕边风对他们有点看法,这可以理解。但是能做一地知州的,脑子肯定够用,所以绝对不会因为夫人的胡搅蛮缠对徐二郎产生敌意。毕竟这很不利于河州的团结发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