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和小鱼儿瞠目结舌,“那位先生也太不讲究了。”
“不是不讲究,”瑾娘订正,“那是不拘小节。真正的大儒和隐士,是不在乎这些的。”
话说的义正言辞,可实际上瑾娘心里也打鼓。这么不拘小节的大人物,说实话她真是没见过。
不过话说回来,青儿和那位副山长倒是挺有缘分的。想当初青儿参加应天书院的入门考试,也是这位副山长监的考。之后他倒是听青儿说过,那位副山长似乎在他答题时在他身后看了好一会儿,说不定那位老人家那时就起了收徒的心思?
瑾娘念及这里,又想了想说,“虽然老人家说了不需要拜师礼,但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这样,我这几天抽时间给老人家做一身衣衫……”可惜不知道那位老人家的尺寸。
不过听青儿说,那位老人家身材有些瘦削矮小,她估摸着做就行。就做夏衫,等做好了送过去说不定正好能穿上。掐不准尺寸的话,不如略收一收,若不合适,再放下就是。
瑾娘如此打算,小鱼儿就说,“我给老爷爷做个荷包。”
长乐想想也说,“我的女工实在拿不出手,我就送些药丸子吧。就提神醒脑那些,哥哥们和小舅舅都说挺好用的。再有就是防蚊虫的药丸子,我也多备一些,一起送过去。”
“行,这样就很好。”瑾娘觉得长乐果真贴心,这送的东西也贴心,对比起来,小鱼儿……她那手女工不说也罢。能把两快破布对起来说是荷包的,也是没谁了。就这女工,还有脸给人送荷包,她不嫌丢人她这当娘的都替她丢人。
不过小姑娘心思倒是好的,所以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想做就做吧,大不了等送去京城的时候,把她的荷包拿出来。
瑾娘想着一会儿给青儿回信时,要特别提点他几句。他作为关门弟子,又是在老先生身边伺候,平时就要多用几分心思。不说关心老人家的身体了,就是老人家的吃喝都要多多照应,这是为人徒弟的本分。
时下人对“师傅”二字看得特别重,徒弟和亲子差不多,如今青儿既然得到人家的庇佑和教育,合该也对人家多多用心。
一边想着瑾娘又拿起翩翩写的书信。翩翩酷爱唠家常,这封书信就写的特别日常化。
信中写了徐父徐母身体都好,徐母虽然在他们离开京城后,有些抑郁,但有了族中的诸位婶子伯娘过来陪聊,倒是好转许多。
别的先不说,只说这一段话,瑾娘就不太相信。徐母什么品性,她这当儿媳妇的还是知道的。
徐母喜欢人奉承,但是不喜欢交际,也不喜欢和人唠家常。这些婶子伯娘都上了年纪,早就为人祖母了,如今关心的无外乎柴米油盐,以及儿孙的婚事。这种境况下,徐母这个喜欢琴棋书画的文雅人,能和她们说道一起才有鬼了。
想当初她还在京城时,这些婶子伯娘来家中拜访,她都要作陪。就担心徐母一句话说的不对,或是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再不经意的惹恼人家。
她和徐二郎来河州时,最不放心的就是徐母……当然还有徐父。不过徐父已经托付给李和辉,但凡徐父在外边“应酬”,李和辉总能帮衬一二,不至于让徐父惹出大乱子。
可徐母这边就不好办了,毕竟她不喜欢出门,即便见人也多在内宅。这种情况下,就是李和辉有一千一万个本事,也用不上不是?
正因如此,瑾娘来河州前,千叮咛万嘱咐翩翩,千万把徐母看好了,徐母见人时,她最好在旁边伺候着。这一来自然是防备徐母给人甩脸子,把人得罪;二来也是担心那些婶子伯娘给徐母设套,被人哄骗着应下一些不能答应的事儿。
瑾娘一直忧心着徐母,如今看到翩翩说徐母一切都还好,婶子伯娘陪聊后,身体有所好转……好吧,她就权且信一下。总归不管徐母的身体好转没好转,她只要不给家里惹事就好。
翩翩随后还说,她和徐二郎北上后,家里的帖子锐减,她需要应酬忙碌的事情也一下少了很多。这让她有更多的精力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在城南开个脂粉铺子的分铺,再比如学习骑马,练习骑术,还有习武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