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安抚了翩翩一会儿,让她赶紧在身侧落座,又点着青儿几个,笑着说,“还不赶紧坐干什么,指着我请你们呢。”
青儿几人笑笑,就近寻了凳子坐下了。
这一坐下免不了寒暄一番,瑾娘问完青儿问长安长平,随即又问到宿轩和宿征。
这两小子跟着一道北上的事情瑾娘是知道的,青儿等人出了京城后往河州来了信,大致交代了他们到河州的日子,外带出发后遇到的事情。宿轩宿征是相交家的子侄,身份不同一般,青儿自然也要在信中说一说,以便姐姐提前安排好宅院。
青儿特意提了此事不说,连宿迁和宿夫人也写信特意托付两个儿子。宿迁再怎么心大,可两儿子头一次出门远行,他一个老父亲心中也是放心不下。他特意写信给徐二郎,宿夫人则写信给瑾娘。夫妻俩托付了好几番,瑾娘于情于理都要照应好他们。
瑾娘询问了宿迁和宿夫人的身体,又询问他们刚出生的弟弟模样如何,吃用可好,晚上可闹觉,如今宿夫人可瘦下来了?
宿夫人的身材是特别让她烦心的问题,她是易胖体质,在生了三个儿子后就一直没瘦下来,这让宿夫人忧愁的不要不要的。
她怀孕满三个月后瑾娘前去探望,当时宿夫人就说等这一胎生了坐月子时,一定得找个女医随身照顾着。一来这肯定是最后一个月子了,早先落下的月子病这次必定得全部祛除了。换句话说,这个月子必定得坐好。二来,有女医也能帮着定制食谱,她好趁机瘦瘦身。虽说这个愿望有点异想天开,但是万一呢?反正多尝试尝试又不犯法,所以一定得试试。
瑾娘如此一问,就见宿轩和宿征兄弟俩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宿轩还想着给母亲留点面子,就轻咳了一声,示意宿征说话时悠着点,别把母亲的面子完全揭下来。
谁知宿征就和长平一样不会看人脸色,他倒是听见宿轩咳嗽了,但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渴得狠了嗓子不舒服。不过降暑的绿豆汤就在身边,二哥真渴了倒是喝啊。
宿征没将这事儿放在心里,扭头和瑾娘说起母亲的事儿。
“我娘那人您还不知道?她就是个易胖的体质,那里是说瘦就能瘦下来的。要是为了瘦身,天天节食,这也不现实不是?毕竟她才生产没多少时候,且得注意身体呢。我娘这次倒是狠得下心,那女医说什么我娘应什么,生生的把饭量减到原来的三分之一,我娘饿的眼前发黑也没二话,全都一一照做。可我爹看不过去啊,眼见着我娘整日里饿的闹心,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弱柳扶风的一推就倒,我爹就每顿不停的给我娘夹菜。我娘也是忘性大,吃着吃着就吃多了,那女医在旁边瞧着,可被我爹看一眼就不敢出声。这不,我娘越吃越多,越吃越克制不住。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且不管这瘦身的事儿了。”所以她娘现在还是很丰腴的身段。虽然产后是瘦下来不少,但是比起她怀孕前,还是胖了些。
不过她娘问起来时,这大实话他们兄弟几个都不敢说。连带着他爹,每日从衙门回来看见他娘,都要佯作惊讶的说上一句“今天是不是又瘦了?”这做戏做的假的不得了,偏他娘看不出来,还真以为自己消瘦了些,为此更得意了。
宿征也是佩服他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倒是想戳穿他爹,可惜没胆。所以每每见状只能牙疼的捂着嘴离去,不忍看他娘被蒙蔽了还沾沾自喜的傻样儿。
当然,这话宿征肯定不会和瑾娘说的。再怎么觉得她娘智商欠费,他这当儿子的也不至于在外边败坏娘亲的颜面。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娘,当娘的颜面有损,他这个为人子的还能荣耀到哪里去?
宿征就又简单的说了几句。
他自以为已经很克制,已经尽力维护父母的形象了,殊不知,他这没把门的早就把不能说的说了出来。没见满屋子人都捂着嘴在闷笑么?就连荣哥儿,虽然听不太懂这个哥哥在说什么,可看大家都在笑,小家伙也乐呵呵的笑出了小米牙。
宿征见状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嘴巴太快,把不该说的说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他有些抑郁,可转而又开怀起来。
徐家的婶婶和他娘可亲近,也熟悉他娘的性子,即便他不说太多,婶婶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左右婶婶都能猜出来,那他说多了也无妨。再来子不嫌母丑,不管娘是个什么模样,在外人眼中是个什么形象,他做儿子的都不会嫌弃。如此,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宿征眉目舒展起来,又想和瑾娘说说他那肥嘟嘟白嫩嫩的小弟弟,可花厅内不合时宜的传来一阵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
花厅内一静,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