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又点了头,“师傅也是如此说的。”意思非常明白,他不会冒进去参加今年的秋闱的。且耐心打磨几年就是,功夫到了,功名迟早会来。且之后考个好名次,总比挂在末尾好看。
若是以往,挂在末尾就挂在末尾了,举人总比秀才好。拿了实惠才是最该做的。
可如今,既然要娶柯柯,且她又是下嫁,青儿自然努力想让自己变得更好,能更配的上她些。
所以,不就是三年么,他耐下心思,再等三年就是。
稍后,柯岩之又有意无意的说了些家中的景况,之后便没提其他了。
他虽然今日休沐,但看望过老父后,稍后还要到同僚家中去一趟,时间也是紧急。
于是和青儿说完了话,两人便回了屋子。
副山长此时已经醒来了。
人老了,觉也少了,且觉轻,稍微一点动静就能醒。
老人家看着相携而来的翁婿两人,又看向长子,“该回去了吧?”
“是。这就准备走了。稍后还有些公务要与同僚商议,孩儿就先告退了。”
“去吧,得空了再来。”
“是。下次孩儿携公子和柯儿,双儿他们一道来。只要您别嫌孩子们闹腾就好。”
副山长摆摆手,让他别那么多废话,赶紧走吧。04
柯岩之微微一笑,冲父亲行了礼,然后拍了拍青儿的肩膀,说了句,“你就不用送了,在这里陪父亲说说话。”
“是,大师兄慢走。”
柯岩之离去后,副山长让青儿坐下与他说话。他敲了敲桌子,自然有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仆拿了个匣子过来,递到青儿手中。
青儿颇有些莫名其妙,含笑说,“您这是做什么?”
“这一处宅子,且给你用吧。就当是师傅给你订婚贺礼。”
青儿打开一看,就见是四海胡同的一处宅子。
这上面没有标注宅子的大小,但四海胡同青儿是知道的。里边住的都是些清贵人家,那一片的风气尤为好。
当然,这是其一,其二是,那里的宅子大多面积很大。听人说,胡同中最小的宅子,也有三进。
这礼……有些厚重了。
青儿如何不知,这是师傅知道他家底薄,在变相的补偿他。更有甚者,许是师傅还觉得贸然抓了他“补缺”,有些愧对他了。但是,这是师傅以为,事实如何,他自己心里却是清楚的。
青儿就轻笑着说,“师傅,您这礼,弟子不能收。”
副山长微微撩起眼皮子,眉头都皱了起来,“为何?”
青儿起身行礼说,“按说长者赐,不敢辞。师傅有心补贴我,弟子更应该笑纳。但我虽年少,却也有大志,更懂礼义廉耻。我还未来得及孝敬师傅,却收下师傅如此重礼,外人知道怕是要笑话我不耻。师傅,弟子虽不惧世人流言蜚语。但我能力几何,外人清楚,师傅亦清楚。即便接下师傅这宅子,我与柯柯依旧天渊之别,何必打肿脸充胖子,硬装出富贵模样来。”
又说,“师傅不必忧心弟子,家中父母早已准备积蓄,稍后便可在京城置办下房屋。虽不比府中富贵,但我竭尽所能,不让柯柯跟着我吃苦头。”
青儿还想说些其他,但到底少年人,说出这些已经肉麻,面皮涨红,再多的,却是说不出口了。
更何况,面前这人还不仅仅是他师傅,还是柯柯的亲祖父。对着老人家说这些,青儿感觉尴尬,更多的话,不得不咽回了肚子里。
副山长年逾古稀的人了,如何会看不出他的心思。